夢裡,會有這麼強的痛覺嗎?
雲楓頭一次對自己親眼見到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這一切,都祥和得過分了,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雲楓冷冷地推開了少女挽著自己的手臂,衝著那扇並不隔音的木門走了幾步,沉聲道:“現在達成條件了嗎?”
少女搶先衝上來,笑容可掬地看著雲楓,滿臉開心地道:“隻要你答應跟我做夫妻,你立馬就能出去!隻要在這棟樓,你想去哪去哪,怎麼樣?”
雲楓長出一口氣,拚命忍下捅人的衝動,儘量心平氣和地“哦?”了一聲:“是嗎?看起來你們蓄謀已久了?”
少女笑意盈盈地望著雲楓,眉梢眼角間儘是自信與不容置疑的堅定:“這是哥哥你親口答應的,你不會現在要反悔吧?”
雲楓皺眉盯著她片刻,少女若無其事地坐在雲楓剛剛坐過的位置,悠閒自得地晃著腿,不卑不亢地說:“你不答應也行呀,那咱們就在這裡坐著,等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就算沒有夫妻之名,隻有夫妻之實,我也算是得到了你。更何況,外麵不出三天就會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你自願和我鎖在一起的,你喜歡的以前是我,現在是我,未來也隻能是我。反正你也出不去,咱們乾脆在這裡長相廝守,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呢~”
雲楓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胡鬨的小孩,隔了幾秒,長歎一口氣,沉聲道:“好吧,我答應了。現在給我開門。”
少女撅著嘴,模樣儘是嬌憨,委屈道:“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哥哥也就出去幾年,怎麼就跟我生分了呢?”
雲楓靜靜地聽著門鎖轉動的聲音,回過頭掃了少女一眼,那目光中滿是不屑:“把你這幻境解除吧,讓我看看你真實的樣子。”
少女眨巴了幾下大眼睛,無辜道:“這……可這是哥哥你親自催眠的你自己啊!我也不知道你對自己做了什麼自我暗示……你現在看我還是個姑娘的模樣嗎?”
雲楓盯著眼前門徐徐拉開,緩緩歎了口氣,徑直走出門去,隻丟下一句話:“那行,彆解除了。”
說著,雲楓的衣角就徹底消失在房門邊緣。
門外空蕩蕩的,是個寬敞的大廳。
門邊立著一個麵無表情的西裝男,麵生得很。
雲楓眸光一閃,試探道:“剛才是你跟我說的話?”
西裝男一張臉仿佛平板,五官並未移動,隻是緩緩搖了搖頭。
雲楓緊接著道:“那人呢?”
西裝男仿佛個上了發條的雕塑,再次以同樣的頻率搖了搖頭,接著就紋絲不動地站在門邊站崗。
雲楓意識到從此人這裡很難有所突破,乾脆躍過他向外走去,一條粗壯的手臂卻橫在自己身前。
“你乾什麼?”雲楓沒好氣地瞪了那人一眼。
這個木偶人呆滯的目光平平望著虛空,表情依然不見一絲波瀾,喉嚨間發出雄渾沙啞的聲音:“不能去。”
雲楓忽然意識到什麼,離他湊近了些許,壓低聲音道:“我不是去找那個說話的男人,我就去看看跟我一塊兒來的那個瘋女人,就是神誌不清的那個,你知道她在哪嗎?”
那宛如門神一樣的高大男人呆呆地點了點頭,指了指地下,又說了句“13”。
“地下十三層是嗎?”雲楓小聲與他確認。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複,雲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身後那間白色的實驗室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