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周煬的笑容消散無蹤，他掀起眼皮，手順勢撐在床榻上，青筋微泛，肉眼可見的緊張：
“媳婦，不要開玩笑。”
在b市的那段時間，因任務收尾和其他原因，周煬大部分時候都是和陸湛待在一起的，周海和江菱明麵上來照顧他，實際待在一起的時間非常有限。
兩人肉眼可見的生疏了。
周煬不想讓江菱勞累，眼瞅著對方一天比一天憔悴，他不顧好友反對，直接出了院，誰知道剛回家，迎頭就是痛擊。
江菱抿了抿唇，語氣鄭重：“我沒有開玩笑，這件事你不是早就清楚麼，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想離婚……”
“……”
周煬額頭青筋直冒，他牙根緊咬，本能的站起來解釋：
“你不要聽家屬院這些人胡說，我腿沒事的，陸湛那廝就是多此一舉！我不需要輪椅的，最多一周，能跑能跳，真的！
也不會轉業，組織上已經把我升任副團的公告貼了出來，媳婦，我可以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你相信我。”
知道他是被氣猛了，江菱揉揉太陽穴，低聲道：
“不是這些原因。”
周煬心口一跳，抓住她的手腕，往前拉，直接把江菱抱坐在腿上，冷硬的側臉藏著隱忍，他喉結滾動，嗓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這方麵也沒有問題的，手術時我沒有選擇麻醉，不影響功能的，不要聽他們胡說。”
灼熱的呼吸擦著江菱的耳邊軟骨掠過。
她渾身一僵，瓷白的手瘋狂推拒著周煬，是害怕，同樣是擔心他的傷，可男人的大手按在她腰上，根本起不來。
周煬骨節分明的手指帶著兩分力道，掐住她的腰。
江菱直接放棄了掙紮。
在這一刻，她竟感覺到悲哀，因為周煬把自己擺到了弱勢的一方，他渾然不覺自己的優秀，反把江菱架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讓她根本不敢選。
江菱順勢趴在他肩膀處，嗓音微顫著解釋：“周煬，你身上的傷都是功勳，無需妄自菲薄，你人很好，你的家人也很好。”
掐著她腰的手顫了兩下，很輕微。
“還記得新婚夜嗎？那次我就提過離婚的，是你不想聽，周家的麻煩事現在都已經解決，未來會越來越好。
訂婚的彩禮還有你給的東西，家裡的工作，所有的所有，我全還給老周家，不占任何便宜，不是你的原因，怪我，沒有感情的婚姻像一盤散沙，我覺得很累。”
周煬唰地看她，咬著後槽牙回應：“我不要！在這個動蕩的時局，多少夫妻連麵都沒有見過就可以結婚，無數人的經驗告知我們，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我喜歡你就夠了，同樣的，我不接受離婚，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麼？軍婚，不能離。”
“周……”
“很晚了，睡覺吧。”
周煬不想聽到拒絕，有些沉默的快速幫她洗腳，隨後蓋上被子，自己則轉身去衣櫃取了其他被套，睡在了地上，和當初他們鬨冷戰的時候一樣，男人動作很乾脆。
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是個傷患，江菱有點懵：“要不然你睡床，我睡地上？”
周煬掀起眼眸看她：“除非你想讓我抱著睡，否則不要說話，媳婦，我現在是不理智的，彆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