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徹底晾在一邊的時蘊竹,在經曆了最初的震驚和羞憤後,反而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端起桌上的紅酒,優雅地抿了一口,用這個動作掩飾了自己所有的失態。
她看著祝仁,那眼神裡,不再是單純的玩味和挑釁,而是多了一種更深的、棋逢對手的審視,甚至是一絲……認命般的歎服。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霸道一百倍。
也……更有趣一百倍。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重新恢複了那副慵懶而又風情萬種的姿態。
“行了,算你狠。”
她對著祝仁輕哼一聲,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認輸。
“看來今晚是清純茉莉的主場,我就不搶風頭了,免得被某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園丁,給辣手摧花了。”
說完,她對安若晴拋了個媚眼,轉身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背影,走得瀟灑,卻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
祝仁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收回目光,看向對麵幾乎把頭埋進盤子裡的安若晴,溫和地說道:“好了,乾擾項走了,吃飯吧。”
“啊……哦!”安若晴如夢初醒,連忙胡亂地夾起菜,塞進嘴裡,臉頰依舊燙得厲害。
這頓飯的後半段,氣氛總算恢複了正常。
祝仁沒有再提剛才的事,隻是像個真正的師兄一樣,和安若晴聊了聊學校的趣事,
又叮囑了她幾句試鏡的注意事項,讓她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
飯後,祝仁將安若晴送回了酒店房間門口。
“早點休息,明天拿出最好的狀態。”祝仁把房卡遞給她,叮囑道。
“嗯!謝謝師兄!”安若晴用力地點了點頭,那雙清澈的眼睛裡,除了感激,又多了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好奇。
目送安若晴進房後,祝仁轉身走向電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拿起一看,是一條新的信息。
發信人:時蘊竹。
【君悅酒店,1808】
【園丁先生,我等著你來‘拔刺’。】
這個女人,以為發來這樣一條信息,就是一種臣服的姿態,是在把主動權交給他?
不。
這不過是她另一種更高明的遊戲罷了。她算準了自己今晚會被她勾起火氣,算準了自己會順著杆子爬上去,去享受那種征服的快感。
如果自己真的去了,那他,就從一個主導遊戲的園丁,變成了一個被她的欲望牽著鼻子走的、普通的男人。
對於時蘊竹這種帶刺的紅玫瑰,一味的強硬壓製,隻會讓她更加興奮。
真正的掌控,不是在她設下的戰場裡取得勝利。
而是讓她連戰場都找不到。
祝仁輕笑一聲,將手機揣回兜裡,沒有回信,也沒有走向1808房。他直接按下了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按鈕。
有時候,對付一朵太過明媚的花,最好的辦法,不是立刻去修剪。
而是晾著她。
讓她在黑暗裡獨自盛開,再獨自凋零。
讓她明白,什麼時候澆水,什麼時候賞玩,什麼時候采摘,都隻能由園丁一個人說了算。
……
半小時後,黑色的轎車平穩地駛入了九章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