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嫌錢少?還是…他想起了金庫裡那張照片,範彪和周凡看到它時那失態的反應。
“沒把握?”
不似樂東心思深沉,蔡坤就比較心直口快,他嗓門不由得拔高了幾分,帶著不解和一絲質疑,“範大師,周大師,您二位神通廣大,那老鬼在彆墅裡不就差點被你們收拾了嗎?我看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兒啊!怎麼現在又…”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你們是不是在找借口?
一直沉默的周凡輕輕歎了口氣,他轉過頭,看向後座滿臉困惑和不安的兩人,眼神複雜。
他斟酌了一下詞語,緩緩開口:“你們有所不知,如果是在看到那張照片之前,我和彪子確實敢接活,但看過那張照片之後…”
他說完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也像是在回憶那照片帶來的衝擊,“唉…現在事情的性質已經完全變了,不是我們不想幫,也不是嫌錢多錢少,而是…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了,這背後的牽扯,遠超你們的想象,也超出了我們目前能處理的範圍。”
“無能為力?”樂東失聲重複,心沉到了穀底。
連範彪和周凡都自認“無能為力”?那他們這兩個普通人豈不是死路一條?他急切地想知道那照片到底意味著什麼:“周大師,那照片…”
“咳!”一聲刻意的咳嗽猛地打斷了樂東的問話。
範彪責怪的地瞪了周凡一眼,後者立刻收聲,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
他有些尷尬地衝樂東蔡坤笑了笑,擺擺手:“總之,情況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你們…好自為之吧。”
這一說,樂東剩下的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噎得他難受。
一股巨大的恐懼和無助感將他淹沒,目前離開了範彪和周凡,胡老爺子的陰魂會如何報複?
咋咋呼呼的蔡坤也蔫了下去,靠在椅背上,臉色發白。
一時間,車廂裡隻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雨刷單調的刮擦聲。
也許是樂東和蔡坤臉上那種絕望的沮喪太過明顯,周凡沉默片刻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轉頭對身旁開車的範彪隨意地開口道:
“對了老範,這次回來耽擱這麼久,山上那幫老家夥估計又要急得跳腳了,這幾天得抓緊準備了,再磨嘰,他們怕是要撂挑子不乾了。”
範彪專注地看著前方的雨路,聞言隻是微微頷首,餘光瞥了眼夾在控製台的信封,皺眉道:
“是得抓緊了,而且這個信封和那些金子似乎和那個地方都有關係,這事變的更複雜了,光靠咱倆,根本壓不住,也辦不成。”
聽完範彪語氣的沉重,周凡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再次掃過後座的樂東和蔡坤,然後轉向範彪隨口說:“那…這次把文文帶上?”
“不行!”範彪幾乎是立刻回絕。
周凡似乎早料到他會這樣,嗤笑一聲,帶著點調侃和無奈:“我說彪子,文文哪裡是你徒弟,分明是你親兒子!這護犢子護得也太緊了。
行,不帶他,那把他一個人扔家裡?他那副身體,眼睛還沒好利索,誰照顧?你請護工?”周凡說著,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以為然。
範彪剛想開口說“我請護工”,話還沒出口就被周凡直接打斷。
“行了行了,打住!”周凡擺著手,“你家裡頭那些神像,法器看起來神神秘秘的,哪個正經護工敢去?要我說啊…”
他下巴朝後座努了努,“這後麵不正好有兩位現成的‘閒人’嗎?讓他們搭把手照顧文文,總比外人強,也省得他們瞎跑惹麻煩。”
樂東和蔡坤一聽,眼睛瞬間亮了!
周凡這是在給他們找活路啊!雖然隻是照顧人,但隻要能留在範彪的地盤上,安全就有保障!
下秒,兩人立刻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爭先恐後地表態:
“對對對!周大師說得對!”
“範大師您放心!我們一定把麻大師照顧好!端茶倒水,做飯洗衣,隨叫隨到!”
“保證寸步不離!比護工還儘心!”
範彪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透過後視鏡審視著後座兩人熱切的臉,又想起自己家裡那些確實不便讓外人接觸的東西,陷入沉默。
直到車子在雨夜裡行駛了足有幾分鐘後,範彪才輕歎口氣,語氣勉強:“…好吧,記住你們說的話,照顧好文文…”
“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保證,一改之前苦惱,臉上湧出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