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了老婦人的房子,一路的顛簸讓樂東的心都一顫一顫的。
一行人沿著村道一路小跑,樂東竭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讓它儘量微弱均勻,模擬死人的狀態,耳朵卻豎得比任何時候都尖。
“快點快點…”
一路上孟二牛的催促就沒停過,等路過村口的時候,他似乎想發泄些什麼,指著李家村的方向咂了咂嘴道:
“唉,真是可惜啊,老子今天在李家村那邊轉悠了一天,愣是沒瞧見一個咽氣的。”
扛著樂東腿的村民不敢接話,四周一片沉默,隻有紛亂的腳步聲。
孟二牛顯然對這種沉默不滿,聲音突然拔高,變得嚴厲起來:
“哼,要我說,他們李家村的人就該一天死上幾個,最好一天死他七八個,死絕了才清淨。
你們說,是不是啊?嗯?”
最後一聲“嗯”尾音上挑,威脅意味很重。
埋頭趕路的村民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忙不迭的附和起來:
“是…是是是,二牛哥說得對。”
“對對對,李家村那幫人死絕了才好。”
“誒誒…”
聲音七零八落,充滿了畏懼和麻木的迎合。
樂東聽了心裡一陣鄙夷,心想如果有機會,非要把這家夥收拾了不可。
一路在村民的附和奉承下,顛簸感更加劇烈,樂東透過縫隙逐漸看到了祠堂。
這次,孟二牛沒有在祠堂門口停留,更沒有將麻布袋扔在地上,他直接親自扛著樂東,輕手輕腳的走進後堂。
樂東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後堂一片漆黑,隻有孟二牛的手電筒搖晃著光柱撕破濃稠的黑暗。
樂東透過編織袋微小的縫隙,可以看見後堂並非樂東想象多麼宏偉,而是一個類似四合院天井的格局,但四周門窗緊閉,透著一股死寂。
孟二牛扛著他走向天井正中的一間屋子,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腐肉味撲麵而來。
手電光下,樂東看到屋子中央的地麵上,赫然有一個向下的地道,黑黢黢的,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洞口邊緣是粗糙開鑿的痕跡,旁邊還堆著些新鮮的泥土碎石。
孟二牛調吞了口唾沫,扛著樂東小心翼翼步入地道口,樂東的心隨著每一步的下沉而收緊。
地道很陡,隻容一人勉強通過,兩側是濕漉漉的泥土壁。走了大約十幾步,頭頂的光線徹底消失,隻有下方傳來微弱的光亮。
越往下走,光線反而漸漸亮了起來,樂東眯著眼,透過縫隙觀察。
洞壁上,是一些串聯起來,用來布置晚會的小燈泡在散發著昏黃但足以照亮通道的光線。
不知走了多久,地道終於到了儘頭。
眼前是一個相對開闊一些的前廳,牆壁依舊是粗糙的土壁,但地麵似乎做了簡單的平整,孟二牛扛著他沒有停留,直接拐進了前廳左側的一個通道口。
就在拐過那個彎道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