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文章?還要五千字?殺了他吧。
他合上提綱,麵露難色:“主任,這個……我水平有限,怕寫不好,耽誤你們大事。”
“陸老師您太謙虛了!”副主任趕緊說,“您看,您能把垂釣升華到人生哲學,能把編織融入後現代藝術,這本身就是極高的境界!我們不需要教科書式的教程,就需要您這種充滿生活氣息和獨特感悟的文字!”
陸子昂聽得頭皮發麻。他哪來的感悟?他釣魚是因為懶得動,織毛衣是因為更懶得動腦子。
副主任見他不語,又加重了籌碼:“稿費從優!而且,我們會注明是由您這位‘名譽校友’傾情撰寫,這對提升您的個人影響力和咱們教學點的聲譽都大有裨益!”
陸子昂聽到“個人影響力”幾個字,立刻警鈴大作。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玩意兒。
他沉吟片刻,有了主意。
“主任,”他一臉誠懇,“不是我不願意寫。隻是我覺得,真正的‘休閒娛樂’,精髓在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寫出來的,就成了套路,反而失了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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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任推了推眼鏡:“那您的意思是……”
“這樣吧,”陸子昂站起身,從工具箱裡掏出那本聘書,又從牆角拿過他那根舊魚竿和織了一半的抽象派毛衣,“這些,就是我全部的‘心得’和‘感悟’。你們拿去,放在讀本裡當插圖,絕對比五千字有說服力。”
副主任看著那鍍金塑料殼聘書、那傷痕累累的魚竿、那件看不出是人是鬼的毛衣,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這……這恐怕……”
“這才是最真實的生活。”陸子昂語氣深沉,把東西塞進副主任手裡,“至於文字部分,我覺得空白就挺好,留給讀者自己去感悟。這叫……留白藝術。”
副主任抱著那堆“心得”,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最終,他大概是覺得無法與陸子昂的“藝術境界”溝通,又或者單純是被那件毛衣的抽象程度震撼到了,抱著東西暈乎乎地走了,連告辭的話都說得不太利索。
陸子昂看著他倉皇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
總算又糊弄過去一關。
他重新蹲回趙大爺身邊,拿起那個破收音機,擰了擰調頻旋鈕。
一陣刺耳的雜音後,竟然斷斷續續地傳出了咿咿呀呀的戲曲聲。
趙大爺咧嘴笑了:“嘿!還真讓你搗鼓響了!”
陸子昂也笑了,調整著角度,讓聲音更清晰些。
陽光暖暖地照在兩人身上,收音機裡放著老掉牙的戲文,院子裡,張大媽和李大爺的“桂花糕之爭”似乎達成了和解,正分吃著戰利品。
什麼名譽校友,什麼生活導師,什麼五千字心得。
都比不上修好一個破收音機來得有成就感。
陸子昂覺得,自己對“名譽”二字的修養,大概就是——彆來煩我,讓我安靜地做個修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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