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逢秋早已淚流滿麵,她哭的又何止是被冒領的錢,更是哭錯過的良人,哭本屬於她的,看得到的美滿人生。
傅青山走了七年,給她寄了79次錢,而且不是一成不變,而是每年金額都在增長。
這何止體現出了傅青山的重情和負責,更是體現出了他的潛力和能力。
寄回家更多的錢,就意味著更高的職務和軍銜。
蘇逢秋猛然起身,滿含殺氣地撲向了蘇逢春,“你毀了我一輩子你知不知道!”
蘇逢秋一邊廝打,一邊紅著眼嘶聲質問。
蘇逢秋簡直像是發狂的母獸,母親和姐姐都不敢和她那含著淚的血紅雙眼對視。
但眼看蘇逢秋把蘇逢春打得慘叫連連,蘇母還是擋在了大女兒麵前,惡聲道:“不就是錢嘛!我們賠!我們賠!”
蘇逢秋忽然停下動作,在旁邊拉偏架的丁慧敏都沒反應過來。
蘇逢秋看著母親理直氣壯的嘴臉,忽地淒然地扯了扯嘴角,一把抹掉臉上是眼淚,轉過身努力壓住鼻音對兩位軍人同誌道:
“首先,我要和他們斷親,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第二,我要求賠償,他們兩家所有錢和糧票、布票、以及這些年用我……”
蘇逢秋頓了頓,還是改口道:“用傅青山津貼購買的東西,都要折現賠給我;第三,我要求開除他們所有職位,送他們去最艱苦的地方勞動改造!就當抵償他們還不上的一部分錢!”
蘇逢春不怕領導不同意,帶她來這兒本來就有詢問她意見的意思。
果然,一位軍人同誌點頭,“這件事影響惡劣,勞改、賠償都是應該的。”
“秋兒……”蘇母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蘇逢秋冷漠地打斷了。
玻璃廠直接借出保衛科的人,去蘇家翻了個底朝天。
除了蘇母提到的存折和現金,還翻出來來63塊7毛3、423斤半糧票,80尺布票、50斤肉票、工業券若乾。
可以折現的東西就更多了,手表4塊、家裡大人一人一塊兒,皮鞋10雙,家裡5個人,一人一雙帶毛的,一雙不帶毛的,還有收音機、縫紉機。
蘇逢秋沒客氣,通通收下了,至於水果罐頭、麥乳精、屋簷下的臘腸臘肉,蘇逢秋也是通通帶走。
這些用傅青山的錢買的東西,本來就應該給她和言言吃。
蘇逢秋大方地給幫忙搬東西的保衛科的人散了兩包鳳凰,保衛科聞弦歌知雅意,鍋碗瓢盆這些本來就容易磕碰的東西,都在翻找過程中“不小心”有了磕碰損傷。
家裡值錢的東西一樣一樣搬出來,蘇家四人疼得像在割他們的肉。
蘇逢秋一臉冷漠。
辦完斷親文書,蘇逢秋花錢雇了保衛科的幾個人,帶著去了去了東籬村,去清算另一家。
東籬村離山河市不算遠,綠皮火車坐半天,開車三四個小時能到。
先開車到了鄉裡,又轉拖拉機,拖拉機再轉牛車,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才到了東籬村。
記憶裡的破舊瓦房變成了眼前這棟氣派的二層自建小樓,樓房光鮮亮麗,不比現代閩地的農村自建房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