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謝家不曾覆滅，他碰上天大機緣僥幸娶了她，世家也規矩森嚴，家主可以納妾，主母也可以養伶人，隻要剩下繼承人，之後見麵不識都行。
世家聯姻，聯姻男女的感情和意願是最不重要的，一紙婚約，滿篇寫著利益交換，人情世故，唯獨沒有感情二字。
謝閻甚至覺得，尋常夫妻都不一定有他和娘娘親近。
他可以每晚給娘娘守夜，為她洗漱更衣，梳妝打扮，世家大族的主君主母卻各有各的奴婢下人，初一十五才圓房一次。
謝閻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做到自己想象中最好了，伴在她身邊，做最親近得力之人。
卻沒想過，原來讓是可以不滿的，是可以貪心的，可以天長日久，不動聲色，可以要更多。
就算相伴一生，也可以依舊貪得無厭，奢望來世。
“他”得到了那麼多，依舊可以不滿，那自己這樣又算什麼呢？
謝閻現在是真的後悔自己下刀太快了，一個完整的人，總比殘缺的人可以綢繆更多吧？
「係統，你說謝閻這算是在揩油嗎？」
謝閻一如往常扶著她走，不同的是，手指在摩挲她的手背，輕柔，緩慢，自然。
「他是個太監。」
係統也不確定，它沒接過男主是太監的世界，到這個世界以後也從沒收到過能量點。它也判斷不出謝閻對宿主是男女，還是君臣忠心。
說是男女之情吧，這謝閻就真是謹守本分，這宿主出浴他都見過好幾回了，那真是毫無波動，把“太監不算男人”這條規則貫徹到底。
說是君臣之誼吧，謝閻對宿主也過於上心了些，有些體貼周到可不是站在奴才角度能考慮到的。
所以係統也分不清楚。
再說宿主這邊，作為顏狗，芮芙當然是很喜歡謝閻的，但到底是單純好色，還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它也不清楚。
宿主雖然是顏狗，但對待感情還是很認真的，既然認準了就會好好愛對方。
但是宿主對謝閻……說好也好，說壞也壞，按照係統對宿主的了解，如果她真的對謝閻起了心思，就不會把對方放在奴才的位置，而是平等對待。
像謝閻跪著給她按摩這種事情就不會反複出現。
但芮芙同樣不是個含糊不清的人，如果她不認可謝閻，她就不會允許對方近身伺候，尤其她潛意識覺得對方是個男人的時候。
所以係統也不知道兩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就像現在，對待揩油，芮芙的反應應該是被冒犯的憤怒，大耳瓜子抽過去。
但芮芙現在的情緒卻是新奇和疑惑，並沒有生氣。
她覺得這樣有些越界，但更多的是好奇，好奇謝閻為何這樣。
芮芙悄悄去看謝閻，發現對方完全是神遊天外，眼神都是失焦的，行動全靠肌肉記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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