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驚受怕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便來到了一九八三年年末。這一年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因為我肩負著一項重要的任務——帶領集控八一一班的同學們前往錦州電廠進行實習。
這次實習為期兩個月,學校規定實習老師在實習期間可以回家一次,並報銷往返車費。然而,我作為帶隊實習老師中最年輕的一位,心中卻有著彆樣的想法。我覺得自己應該與學生們一起跨年夜,一起感受新年的喜悅和溫暖。
元旦前夜那天,同學們都異常興奮,大家歡聚一堂,共同慶祝這個特彆的日子。我們一起唱歌、跳舞、玩遊戲,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宿舍。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到了下半夜,大家才意猶未儘地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晨,當我悠悠轉醒時,太陽早已高高掛起,一看時間,竟然已經是上午了。我匆匆吃過午飯,便急忙趕往錦州。經過一番輾轉,終於坐上了開往沈陽的列車。由於正值節假日,車票緊張,我隻買到了一張無座票。
一路上,列車車廂裡人頭攢動,擁擠不堪。我在人群中艱難地站立著,隨著列車的晃動而搖搖晃晃。漫長的旅途讓人疲憊不堪,但一想到即將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心中的煩悶便漸漸消散。
當列車抵達沈陽時,已是半夜時分。此時的城市早已進入夢鄉,公交也已經停運。無奈之下,我隻能拖著疲憊的身體,步行一個小時回家。
我家住在簡易房裡,緊靠著學校的西牆。那是學校的工廠區,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十幾戶人家的簡易房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冷清,沒有一家亮著燈,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終於走到了家門口。當我看到新建的門鬥門竟然是開著的時候,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詫異和疑惑。我心裡暗自嘀咕著:“妻子怎麼這麼粗心啊,連門都不滑好。”
我抬手輕輕敲了敲窗戶的玻璃,然後提高嗓門大聲呼喊著妻子的名字。“愛霞!愛霞!開門呀,我回來了!”不一會兒,屋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傳來了女兒的哭聲。我急忙推門而入,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不滑門呢?”妻子有些委屈地回答道:“我滑了呀。”
我定睛一看,果然門滑還在原位,但是門鼻卻已經不在門框上了。很明顯,這扇門是被人用力拽開的。一想到這裡,我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直竄上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心急火燎地趕到了保衛科,向他們詳細報告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保衛科的工作人員非常重視,立刻前往我家查看現場。他們仔細檢查了門和門框,還詢問了我一些相關的情況。
當他們問我是否丟失了什麼東西時,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保衛科的工作人員又對其他住戶進行了走訪調查。結果發現,十幾戶人家都鎖著門,而且這些住戶都因為元旦放假而回父母家去了。
妻子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嚇壞了。我趕緊安慰她道:“彆擔心,親愛的,我們也回父母家吧,那裡會安全一些。”妻子聽了我的話,稍微平靜了一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需要說明的是,妻子是個孤兒,她並沒有自己的父母,所以回父母家其實就是回我父母家。
然而,那個時候交通並不像現在這麼便利。沒有出租車可以直接打到,回家的方式隻有騎自行車。可我們的女兒才剛剛一歲,這麼小的孩子是無法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的。於是,我決定帶著妻子和女兒去坐公交車。
那時候的公交車非常擁擠,人們都不排隊,一看到車來了就爭先恐後地往上擠。好不容易等到一輛車,我們卻因為擔心孩子被擠到而根本無法上車。
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要不我們還是去坐黃河大街的無軌電車吧?雖然需要倒三次車,而且還要走不少路,但至少車上不會這麼擠。”妻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我的提議。
我有三個弟弟,他們都還小,需要照顧和關愛。二弟結婚後,便和他的妻子一起住在家裡,他們的孩子才剛剛幾個月大,正是需要細心嗬護的時候。
當我們一家人回到家時,我注意到媽媽的臉上布滿了愁容。我心裡很清楚,家裡的房間本來就有限,現在又多了二弟一家三口,住起來肯定會很擁擠。
我走到媽媽身邊,輕聲問道:“媽媽,您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心事。”媽媽歎了口氣,對我說:“孩子啊,家裡實在是住不下了,你二弟他們住在這裡,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們了。”
我理解媽媽的難處,但我也不能讓玉英和孩子沒有地方住啊。我想了想,對媽媽說:“媽媽,您彆擔心,我有辦法。我家門被壞人拽開了,玉英和孩子現在有危險,所以她們隻能暫時住在這裡一個月,等我從錦州實習回來,就把她們接走。”
媽媽聽了我的話,稍微放心了一些。然而,我知道這隻是一個權宜之計,畢竟家裡的空間有限,大家住在一起還是會有些不方便。
兩天的探親假實在是太短了,我還來不及好好陪伴妻子和女兒,就不得不告彆她們,重新踏上返回錦州電廠的路途。在離開家的那一刻,我心中充滿了不舍和牽掛,但我也明白,工作是我目前最重要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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