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突然聞到股焦臭味。
那根本不是新傷,疤痕邊緣已經氧化發黑——至少是十幾年前的舊傷。
“當年放火救人的,不止你一個吧?”
林天眯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刮過玲瓏殘缺的耳廓。
那裡有個細小的菱形穿孔,是苗疆巫女特有的”鎖魂釘”痕跡。
玲瓏迅速戴回麵具,動作快得帶出殘影,
“對!當時還是七個蒙麵人,用的都是江湖失傳的絕學。”
她下意識摸向耳後,
“宋建德的腿。”
林天突然打斷,
“什麼時候廢的?”
玲瓏正在倒茶的手一抖。
青瓷茶盞”叮當”撞在鎏金足浴桶上,藥湯濺濕了她繡繡著暗紋的旗袍下擺。
“這...”
她喉結滾動,
“奴婢,真沒留意這個。
我還像記得,宋老板當年來常東市時,就已經...”
話沒說完,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色的血沫。
林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
“所以,我母親失蹤,我被丟進福利院,而宋詩瑤……”
“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玲瓏直視著他,語氣堅定,
“這是趙亞楠用命換來的承諾。”
林天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玲瓏,眼底的寒意幾乎凝結成霜。
“殿主,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玲瓏低聲問道,
“您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林天沒有回答。
他慢條斯理地係好運動鞋帶,掌心一翻,金蠶蠱從玲瓏領口鑽出,化作金光沒入他袖中。
“帝都錢家。”
林天站在門口,背影被走廊燈光拉得老長,
“說說吧。”
玲瓏擦血的手突然僵住。
她指甲不自覺地在桌麵抓出五道白痕,
“帝都錢家家主錢世龍是開國八柱石之一,他女兒錢瑾瑜二十八年前入宮成了貴妃。”
她聲音越來越低,
“他有三個兒子錢浩宇、錢明磊和錢澤熙,分管禁軍、暗衛和錢氏集團總裁,
錢家是國主忠實擁護者,
我勸你最好不要打錢家的主意!”
“是嗎?”
林天突然回頭看著玲瓏說道,
“我也勸你,最好不要總帶兩層麵具。”
他腳步微頓,側過半張臉,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小心,捂出痱子來。”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包間內,玲瓏呆立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頰。
她的指尖觸碰到耳後那道幾乎不可察覺的接縫,瞳孔驟然收縮收縮。
“啪嗒——”
一滴冷汗順著她的鬢角滑落,砸在真皮沙發上,暈開一小片深色水漬。
裡屋的珠簾無風自動,傳出一聲悠揚的琵琶音。
弦音未落,一個慵懶的響起,
“不愧是苗疆巫女的弟子,真言蠱上身還敢撒謊。”
玲瓏猛地轉身,對著珠簾後的陰影說道,
“他連我第二層麵具都發現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我說的那些……他會信多少?”
珠簾後傳來”嗤”的一聲輕笑。
“他信多少,那是他的問題。”
那人漫不經心地撥弄琴弦,發出錚錚清響,
“再說,我們也沒指望他全信。”
玲瓏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長舒一口氣,
“那就好……他問事情總是一些無關的事情,我真怕他繼續追問那些細節!”
那人的手指突然按住琴弦,餘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