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巍巍地起身,佝僂的背影在燭光中拉出長長的影子:
"江家...確實沉寂太久了。"
蒼老的手指撫過供桌上厚厚的積灰,
"這些牌位上的先人,當年哪個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江天道神色一凜,腰彎得更低了。
"林天這封信..."
老祖從袖中掏出那封燙金信箋,指尖在"大夏變天"四個字上反複摩挲,
"點醒了,我這個老糊塗。"
他突然轉身,渾濁的眼中迸發出駭人的精光,
"江流螢!"
"在!"
"三日後,我要看你用這把斷刀..."
老祖的聲音突然變得變得無比清晰,
"劈開江家這潭死水!"
江流螢單膝跪地,斷刀"鏘"地一聲出鞘三寸,寒光映照著他堅毅的側臉:
"必不負所托!"
祖祠的雕花木門在身後緩緩閉合,江流螢的指尖還殘留著檀香的氣息。
他站在台階上,望著遠處演武場上飄揚的旌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正的強大,在於手中的刀..."
他低聲重複著老祖的話,右手不自覺地撫上腰間那柄布滿缺口的斷刀。
刀柄上纏繞的布條已經被血浸透,變成了暗紅色。
三日的血腥廝殺,讓整個江家都記住了這個曾經被放逐的"叛徒"。
那些輕視的目光,如今都化作了敬畏。
演武場上,人聲鼎沸。
江流螢緩步穿過人群,所過之處,議論聲戛然而止。
他能感受到背後刺來的目光,有嫉妒,有畏懼,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聽說他昨天隻用了一招,就廢了江海的右手..."
"那可是天階功法啊..."
"噓!他過來了..."
江流螢充耳不聞,徑直走向場中央。
他的白色勁裝早已被血染紅,左肩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麵那個魁梧的身影。
江辰。
江家年輕一代的聖子,被譽為百年來最有希望衝擊武道巔峰的天才。
此刻他正擦拭著那柄玄鐵重刀,動作優雅得像個貴族。
江流螢的白衣早已被血染成暗紅,左臂上一道新傷還在滲血。
但他站得筆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斷刀在他手中泛著幽光,刀身上的每一道缺口都記錄著這幾日的生死搏殺。
"江流螢!"
江辰的怒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雙手握著那柄足有百斤重的玄鐵長刀,肌肉虯結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今天就讓所有人看看,誰才是江家真正的傳人!"
江流螢嘴角微揚,右手輕輕轉動斷刀。
這個動作讓江辰瞳孔驟縮,
三日前,江流螢就是用這個起手式,一刀斬斷了江河的佩劍。
"廢話真多。"
江流螢的聲音很輕,卻讓全場驟然安靜。
"鐺——!"
銅鑼聲響起的刹那,江辰已經暴起發難!
他魁梧的身軀快得不可思議,玄鐵長刀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劈下。
這一刀毫無花哨,純粹的力量足以將青石板劈成兩半!
江流螢沒有躲。
"鏘!"
斷刀與長刀相撞的瞬間,火花四濺。
江流螢腳下的青石板"哢嚓"碎裂,但他的手臂紋絲不動。
斷刀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抵住了長刀最薄弱的位置,
"斷水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