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德突然挺直了腰杆,枯瘦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一扣。
"哢嗒。"
機關齒輪轉動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大殿兩側的蟠龍金柱突然裂開,露出黑洞洞的暗道。
鐵靴踏地的悶響震得地磚微微顫動,連案幾上的茶盞都跟著晃出漣漪。
"龍驤衛!"
某個老臣失聲尖叫,官帽都嚇歪了。
南宮玥第一個踏出陰影。
這女人束著高馬尾,黑色勁裝勾勒出淩厲的線條,腰間斬龍刀還沒出鞘就帶著股血腥味。
她身後湧出的龍驤衛像群黑豹,眨眼間就把夏智遠的雜牌軍團團圍住。
"末將救駕來遲。"
南宮玥抱拳行禮,眼睛卻死死盯著夏智遠握劍的手。
另一側的暗道裡傳來鎧甲碰撞的鏗鏘聲。
秦震海帶著神策軍魚貫而入,老將軍古銅色的麵甲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手裡長戟往地上一杵,震得三丈外的文官集體哆嗦。
夏智遠的劍尖微微發顫。
他盯著突然出現的兩支精銳,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可能...
明明三天前密探還回報說,龍驤衛在山河關,神策軍正在東海剿匪,這些本該遠在百裡外的殺神,怎麼會從麒麟殿牆縫裡鑽出來?
夏明德緩緩站起身,枯瘦的手指搭在龍椅扶手上。
"你以為——"
夏明德突然笑了,笑聲沙啞卻透著股狠勁兒。
他一把扯開龍袍前襟,露出裡麵鋥亮的鎖子甲。
"老子真老糊塗了?"
夏智遠的古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盯著夏明德突然挺直的腰板,喉嚨發緊。
夏明德慢悠悠從袖中掏出個銀匣子,"啪啪"地甩在血泊裡。
幾十根發黑的銀針叮叮當當滾出來,在漢白玉地磚上排成條毒蛇似的黑線。
"五年來你下的毒,"
夏明德突然抬腳踹翻龍案。
"老子用解毒湯兌著,一滴沒糟踐。"
"我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攪動風雲,意圖不軌,"
夏明德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往下掉,
"他隻是畏懼龍驤衛和神策軍的實力,遲遲不敢輕易動手!"
秦震海突然"咣"地砸了下長戟,殿外頓時傳來整齊的鎧甲碰撞聲,聽動靜,至少埋伏了五百神策軍。
“所以我,故意將他們調離了帝都,讓這個人有機會動手。”
夏智遠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他二十年處心積慮的謀劃,原來早被老狐狸將計就計,做了個請君入甕的局。
"為什麼..."
他聲音啞得像吞了炭。
夏明德彎腰撿起染血的太子劍,突然用劍身拍了拍孫子的臉:
"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我麵前玩弄權術!"
夏明德眯起眼睛,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