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緊緊抓著衣服,如墜冰窖。
周圍的人明明各個衣冠楚楚,此時卻仿佛化身魔鬼,獰笑著逼迫安諾滿足他們的惡趣味。
安諾臉色慘白,她垂下頭,餘光中是傅鈞霆那雙泛著冷光的昂貴皮鞋,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懸在她的咽喉處。
她隻是想活下去而已,為什麼要這麼難?
安諾深吸一口氣,壓下從心底湧出的絕望。
她抬頭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陳少,我身上全是疤痕,真的很醜,彆,彆讓我臟了你們的眼睛。”
說著,安諾將裙子稍稍提起,露出一截小腿。
燈光之下,她的膚色很白,但肌膚上卻橫七豎八地鋪了十幾條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就如同蚯蚓爬在上麵一樣,猙獰又可怖。
傅鈞霆隨意看過去,忽然視線一凝,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我去!這也太惡心了吧!”
陳宇楓撇開眼,嫌棄地叫著:“我真是要吐了!”
“陳少,算了算了,這也太倒胃口了。”
“對啊,看這麼一眼,我覺得晚上都要做噩夢了。”
七嘴八舌的鄙夷聲反倒讓安諾鬆了口氣,她忙將裙子拉下去,死死蓋著自己的皮膚。
陳宇楓看著如此卑賤的安諾,覺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但他仍舊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
“也好。”
陳宇楓看著滿地狼藉,唇角忽然勾出一抹惡意:“既然你不能換衣服,那就發揮一下你這身衣服的最大價值,這地上的水,你就趴下去,一點一點蹭乾淨,如何?”
侮辱人,這些公子哥似乎特彆擅長。
傅鈞霆喝了口酒,好整以暇地看著呆滯的安諾。
他就不信,隻是坐了五年牢而已,就能讓一個人變得毫無尊嚴,特彆是當初把自尊當命看的安家千金。
他覺得安諾寧可死,也不會忍受這樣的侮辱。
他期待著安諾的反抗。
但安諾仿佛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隻是白著一張臉,慢慢趴到了地上。
傅鈞霆的臉沉了下來。
“快擦啊!不是用胳膊!用身體,身體!”陳宇楓帶著惡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諾僵硬地趴在地上挪動著,酒漬浸濕了她的胸口,腹部,大腿……
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連帶著安諾的心臟也像被冰凍住一般。
“哈哈哈,你看她像不像半身殘廢了?”
“哪有,明明是像一條蟲!”
“嘖嘖嘖,還真是什麼都能做啊。”
“真下賤!”
“……”
無數的嘲諷洶湧而來,安諾麻木地聽著這些人的辱罵,用身體一點點將彆人腳下的汙漬蹭乾淨。
興許是被冰冷的地板刺激到,她的胃部發出強烈的抗議,這股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透進了骨頭縫裡,讓安諾支撐在地上的手都在顫抖。
但她沒有停下,慢慢爬到那雙黑色皮鞋附近。
“滾。”
安諾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冰冷的命令。
她的心臟一顫,但下一秒,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終於肯放過她了嗎?
“傅少讓你滾,還不趕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