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鈞霆眉心緊蹙,胸口一陣煩躁。
臟,真臟,臟死了。
傅鈞霆不明白,隻是在監獄待了五年,怎麼會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他一直知道傲氣十足的安大小姐也有死皮賴臉的一麵。
他曾經在宴會上狠狠拒絕過她,曾將她趕出公司和他家,也曾故意為難她,讓她當眾丟臉。
可不管他怎麼做,安諾都隻是開心地衝他笑著,過不了多久依舊纏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那時的她丟儘臉麵,可卻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她卑微。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哪怕站著什麼都不做,也有種卑賤得連條狗都不如的瑟縮感。
他的視線對上安諾盛滿驚恐不安的眼眸,忽然覺得陌生。
這雙眼睛,以前看他時裡麵明明隻有深情。
傅鈞霆心頭一陣惱意,他下意識地不想再看到這雙眼睛,手忽然向下,掐住了安諾的脖子。
“傅、傅鈞霆——”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她脖頸的那一刹那,安諾突然驚悸不已,她緊緊掰著傅鈞霆的手,拚命掙紮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
安諾拚命掙紮著,她仿佛陷入一場噩夢之中,整個人像是一條脫水的魚,臉上表情都開始猙獰起來,喉嚨中發出哢哢的哼聲。
傅鈞霆眼眸中閃過錯愕。
他的手明明沒有用力!
可安諾憋得滿臉通紅,根本無法呼吸。
傅鈞霆觸到她瀕死一般絕望的視線,手像觸電一般彈開。
“嘶——”
脖頸處的壓力消失,新鮮空氣驟然湧入,安諾拚命呼吸著,渾身冷汗淋漓。
她在獄中曾無數次體會到這種窒息感,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深深刻在了她的骨髓中。
現在哪怕是有人將手輕輕搭在她的喉嚨處,她都會條件反射性地窒息!
但傅鈞霆瞧著她誇張的模樣,眉心鬆開,一張臉冷厲得可怕。
“是我小瞧你了。”他冷嗤一聲,心中所有煩躁一掃而空,隻剩下諷刺和鄙夷。
“五年不見,你演技倒是長進了不少,裝死裝得可真像。”
他還以為安諾真的……
她確實變了,隻是變得更加虛偽狡猾,學會將滿身傲氣藏起來,賣慘裝可憐了!
傅鈞霆此時隻剩下被欺騙後的惱意。
“現在還不老實,真是不知悔改!”
不知悔改四個字冷冷砸下來,讓安諾的頭皮發麻。
五年前,她就是因為這四個字進了監獄!
安諾不懂傅鈞霆為什麼會這麼說,可她真的是怕了。
怕極了那個生不如死的煉獄。
“沒有!”
安諾狼狽得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她俯趴在地上,將頭砸向地麵:“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傅先生,求您放過我,饒我一條賤命吧。”
“安諾!”
她的求饒沒有引來傅鈞霆的絲毫心軟,反倒讓他的臉色更為陰冷。
腳下跪著的女人礙眼極了,讓他的胸口處有著說不出的鬱悶,傅鈞霆將桌子上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滾!”
安諾心尖一顫,來不及欣喜,就連忙爬起來,踉蹌著跑出了包廂。
……
包廂門被關上,安諾有種逃出生天的慶幸。
她埋著頭跑進樓梯間,剛慌慌張張地下了一層,就差點和一個人迎麵撞上。
安諾連忙避開,但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製地往旁邊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