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嗡嗡作響,原本該飛回到其主人手中,卻被一柄軟劍強行奪走。
“你是哪個?毀了我的船,險些驚跑我的魚!”
笛飛聲冷眼看去,眼底生出幾絲興趣:“斂息之術?李相夷,她是你的女人?”
李相夷一驚,險些放跑手裡的魚:“笛飛聲,你胡說什麼!今天我不跟你打架,趕緊走啊。”
“那我就逼到你同我打架。”
隨著笛飛聲催動內力,被朝輕握在手中的刀震動的也越發劇烈。
“內功倒是不錯,可惜還沒人能從本姑娘這兒欠債。”
朝輕反手將刀以內力擲入水中,炸開數丈高的水幕;在其破水而出時,一道如泣如訴的笛聲響起。
飛花、落葉,本是飄零柔弱之物,隨著曲調騰空,竟成龍卷吸風之勢,直將那鋒利刀刃困於水中不得出。
“這招落葉飛花可是靠我的內力維持,你要是不賠我的船,這柄刀生鏽腐爛了你都彆想拿走。”朝輕不無囂張道。
她用的這支笛子可是靈玉雕刻的,使用時不僅能增強招式威勢,而且還能減緩內力消耗。
一條礦脈用千百年時間剔除自身雜質,經曆滄海桑田,最後才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打磨出靈玉。
在這個世界裡,天外雲鐵百年難得一見,靈玉就是萬年難得一見。
所以,朝輕對祂的印象蹭的往上提了一點兒。
拿錢辦事,還有禮物收,不錯。
玉笛為禦,打落數枚銅錢,另一邊兩道人影已戰做一團。
“你不是說不同我打?”
李相夷一腳踹開笛飛聲的拳頭:“誰讓你欠債不還。”
他要是不跟笛飛聲打,難道讓笛飛聲去跟朝朝打架。
雖然到時候笛飛聲也占不了什麼便宜,但憑這家夥武癡的性子,一個不好就得引起金鴛盟和監察司,乃至朝廷的大戰。
等兩人打成平手時,朝輕已在岸邊升起了篝火,用來烤魚。
“朝朝,你會廚藝?”
朝輕給手中的焦炭魚翻了個麵,撒了把佐料:“我不會啊,但吃糖不管飽。”
“那我們現在就去醉仙樓。”李相夷作勢要滅了地上的篝火,卻被朝輕阻止。
“等等。大高個兒,你的刀還要不要?”
笛飛聲從習武開始,頭一次被人用這般接地氣的名字稱呼,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直到聽到身邊傳來的忍笑聲。
“咳……朝朝,他叫笛飛聲。”
又一把辣椒粉撒上去,本就焦黑的烤魚變得更加烏黑。
朝輕無所謂道:“他叫什麼我不關心,你有銀子嗎?賠我的船錢和晚飯錢,不然我就隻能拿你的刀抵債了。”
“相夷,你說那把刀是賣到鐵匠鋪值錢還是賣到肉鋪值錢?”
笛飛聲注意到河中的飛花落葉還未散去,盯著朝輕,語氣不明道:“你膽子很大,敢拿我的刀來威脅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然……”
最後一把茱萸放在烤魚上,黑黑綠綠的顏色讓人難以提起食欲。
“把這條魚吃了,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李相夷是知道笛飛聲沒有味覺,什麼食物在他嘴裡都一樣,但笛飛聲不是瞎子。
“若是不吃,我隻能上報給監察司,誰讓我隻是個普通百姓呢。”
“普通,百姓?”笛飛聲咀嚼著這四個字。
一個普通百姓能有這等深厚內力,那他也不用專門尋李相夷比鬥了,隨手從大街上抓一個回來就是。
而此時有一隻手從旁邊伸出,拿走了烤魚,咬了一口。
笛飛聲眼神有些複雜:“李相夷,你莫不是修煉出了岔子,傷及五覺?”
這種東西,狗都不吃。
“……我的修煉就不用你擔心,隻是不想浪費食物。”李相夷又咬了一口手中烤魚,麵色疑惑。
這烤魚瞧著賣相不好,揭開那些焦皮後味道卻沒有那般可怖。
“都說是我拿來給自己填飽肚子的。”
朝輕撲滅篝火後拿帕子擦了擦手上黑灰,瞥向一旁的笛飛聲:“隻是沒想到笛盟主的眼力也就這樣;相夷,我們去吃醉蟹吧。”
“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