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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盛家這潭水實在難熬。
這些年劉媽媽不知看大娘子流了多少淚,吃了不少虧,劉媽媽愁的更是頭發都開始白了。
但自打五姑娘漸漸長大,劉媽媽的心反而是輕鬆不少。
就方才那件事,主君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讓大娘子出頭去得罪袁家,他做個完完全全的好人。
要是沒有五姑娘在裡頭打圓,大娘子怕是真成了出頭的挑子。
“劉媽媽,衛小娘院裡最近還好嗎?”
衛小娘,本名衛恕意,是秀才家的女兒,賣進盛府做了良妾,生了六姑娘盛明蘭,如今懷胎八月。
劉媽媽認真回道,並未因如蘭還是個孩子便隨意糊弄。
“份例都是發足的,最近天氣又冷了些,大娘子吩咐每日多給那邊一斤好炭,穩婆和大夫也都是備好了的……”
“劉媽媽,您知道的,我問的不是這個。”
如蘭的手腕上戴了一雙累絲銀鐲,上麵墜了兩顆銀鈴,聲音清脆又不擾耳。
“有些事阿娘算不到也想不到,那是阿娘心善,但我不會讓旁人利用了她這份善心去。”
劉媽媽立即回頭看向跟在她們身後的彩簪,彩簪卻是麵色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劉媽媽沉默片刻,半蹲下來,狀似是在給如蘭整理衣服:“這些日林小娘身邊的周娘子常去廚房走動,奴婢已讓人盯著了。”
林小娘本名林噙霜,出身並不光彩,卻是十分得盛紘的寵愛。
不僅生下了三哥兒盛長楓與四姑娘盛墨蘭,還都留在身邊養著。
去年林小娘也不知怎的說動了盛紘,竟硬是從大娘子手中扣了一部分管家權給了林小娘管著。
當時大娘子氣的心肝脾肺沒有一處不疼的,還是五姑娘勸好了,將那些繁雜瑣碎的都扔了出去,廚房這些重要地方握在手裡。
還真彆說,打那之後,大娘子每日少說能多睡上一個時辰,氣色也變好;倒是林小娘出了不少紕漏,一向萬事不管的老太太都命人去敲打了一次呢。
話說完了,衣服也整理完了,劉媽媽卻未曾起身,直到有一隻小手覆上她的手背。
“辛苦劉媽媽了。過會兒我去前頭待著,劉媽媽隻管陪著我阿娘就好。”
劉媽媽眼眶微酸:“是奴婢無用,還得五姑娘勞累。”
五姑娘才多大一點兒,就懂得護著大娘子了,單憑這一點,大姑娘和大少爺就都比不得!
收獲了劉媽媽信任後,如蘭走起路來腳步越發輕快,闖入壽安堂時像是一束春日曦光,生機勃勃,靈動溫暖。
“祖母安。大姐姐好。”
老太太直接叫人起來,打量著如蘭的臉蛋,心中感歎。
不知盛家有沒有這個福氣,養出一位宮裡的娘娘。
她小時候也是在皇後身邊教養過,懂得什麼樣的美人在宮裡容易得寵。
再好的顏色都是徒勞,得是有靈氣的。
如蘭的模樣生的極好,膚色白皙,臉型圓潤,偏又同盛紘一般有著一雙桃花眼,等長開了定然是個華容婀娜的美人,就是不知還能有幾分靈氣。
華蘭起身親自將如蘭帶到了老太太跟前:“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待得無聊了?”
如蘭將袁家來人的事說了個明白,末了又補了句:“父親讓我來問問祖母和大姐姐如何辦?”
老太太直接看向華蘭:“這件事你需得自個兒拿主意。今日你還是盛家女,來日便是袁家婦,必須得立起來才是。”
華蘭思考片刻後道:“孫女覺得隻要父親與母親是一條線,讓袁家一步又何妨,他們沒幾日便要走了。”
“外人又不知裡頭的事,日後在揚州城的還是咱們盛家,隻要家裡不失了和氣就好。”
見老太太點了頭,華蘭轉而看向站在如蘭身後的劉媽媽:“劉媽媽,煩勞你回去後將我的意思轉告給父親和母親。”
如蘭將自個兒的手從華蘭手裡抽了出來,同兩人告彆後轉身離開了壽安堂。
回去路上,劉媽媽看著走在前頭的如蘭欲言又止,進退兩難。
但如蘭沒有理她,回到葳蕤軒時正房裡的氣氛已重歸和氣。
看來這一會兒功夫盛紘已經將大娘子勸轉了心意。
如蘭並不失望。
兩三年的時間怎麼能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認知,何況環境如此,時代如此,她如今的身份也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不妨事,她有著充足的時間和耐心,一點點撬開,撒下種子,悉心澆灌,終有一天會生根發芽,長成衝破蒼穹的大樹。
聽完劉媽媽的轉告後,盛紘立即就誇華蘭是個頂懂事的孩子,見大娘子也沒有再說什麼,便出門去吩咐下人趕緊去碼頭卸聘了。
如蘭沒走,留下幫著大娘子挑選佩戴的發簪,輕聲道:“阿娘,我要是不懂事,您還會喜歡我嗎?”
大娘子一驚,摟住如蘭:“如兒,你怎麼這麼說,是不是有人同你說什麼了?”
“方才父親誇大姐姐懂事時可高興了,阿娘也沒有再生氣,但我覺得,阿娘不是真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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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懂事的孩子可以讓阿娘高興嗎?
但不懂事之後,阿娘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大娘子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啞聲道:“如兒,無論你是怎樣的孩子,阿娘都會喜歡你。前些日你不是學會了算學,阿娘這兒正好有間鋪子,你拿去練練手。”
她也不是非要袁家給什麼交代,但總得拿出個姿態來讓袁家知道盛家也是有脾氣的。
否則這還未成親便開始退讓,誰知道日後會不會有那蹬鼻子上臉的賤人。
華兒沒有與她站在一處,大娘子心裡是有些傷心的。
但她也不想拂了華兒的意思,弄出母女隔閡,卻沒想到惹得如兒擔心。
如蘭抬頭摸了摸大娘子的臉,似是在確認是不是真話,最後燦然一笑:“阿娘最好了。”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阿娘,你帶這個蝴蝶發簪好不好?”
大娘子立刻就把剛簪上的發簪拔了下來,將如蘭選的發簪戴了上去。
動作快的一旁的婢女想攔著都來不及。
這簪子可是老爺剛才親手給大娘子戴的啊。
劉媽媽察覺到一些,隱晦地瞪了一眼婢女,決定過段時間就將葳蕤軒再清理一番,可不能讓這些心眼多了湊到大娘子身邊來。
……
納征禮開始後,盛府上下立刻都熱鬨起來。
如蘭將彩簪留在葳蕤軒裡看家,帶著兩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小丫鬟在宴會廳裡四下走動。
手裡得用的人還是少了些,否則不至於連盯梢的事都要自己來做。
但阿娘答應給她一間鋪子,她想要做些什麼也會方便一些。
正好在上個世界時,她閒來無事時鑽研了一番南胤痋術,結合奇門遁甲,得出一門傀儡之術,隻可惜那時她的本源之力被嚴格製約,無法用啟靈之類的術法。
雖然如今她可以動用的靈力也不多,但啟靈一尊傀儡是足夠的。
現在算的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旁的也沒什麼了,不如以那聘雁做賭?”
周邊不少賓客的目光都投注過來,長楓腦袋一熱就要開口應下,卻被一暖爐實心的砸在腳上。
“暖爐中的炭火涼了,我手冷失手,三哥不會怪我吧。”
盛長楓:……
分明是故意的。
跟在如蘭身後的丫鬟喜鵲將摔落的暖爐拾起,散落的炭火也被人掃走。
若非長楓疼的麵容都扭曲了些,都要以為是自個兒的錯覺了。
但是他不敢反駁。
他這個五妹妹揍起人來可疼了,每次還都是他吃虧。
原本站在一旁的看的墨蘭見自家哥哥怯了,覺得有些丟臉,剛要開口說話就見如蘭捧著個換了炭火的暖爐走來。
“四姐姐,你想說什麼嗎?”
墨蘭想說,但她也不敢。
生怕下一個失手就砸在自己身上了,那可太丟人了。
見著兩個惹事的安靜後,如蘭轉而看向另一位惹事的。
唔,高了她一頭。
要是砸在腦袋上,也算失手吧……
白燁不知為何打了個寒顫,把玩著手中的箭羽:“怎麼,你盛家可是不敢比了?”
“嗬,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說的這句話?袁家的遠房郎君?伯爵府可真是好教養啊。。”
如蘭將暖爐遞給身後的喜鵲:“喜鵲,去請母親與袁二娘子過來。袁家郎君想比,怎麼少的了見證之人。”
喜鵲是個實心眼的,當即就顛顛地跑向宴會廳。
想鬨,那就鬨大些。
如蘭揀起一支箭羽隨手拋出,漫不經心想著,白家老爺子快死了吧。
白家這麼大一塊兒肥肉,她要是不咬上一口,如何能心安呢。
周圍看戲的賓客們親眼看著這位盛家五姑娘輕飄飄的一扔,第一箭便中了貫耳。
“袁家郎君,可敢?如若不敢,到底遠來是客。”
看了眼壺中落的板板正正的箭羽,白燁才認真瞧了瞧這說話毫不客氣的小女娃,笑道:“自然敢。可若是沒有彩頭,還有什麼意思。”
“揚州城,十裡街上的一間商鋪。”
如蘭伸出手點過白燁身後的一溜聘箱:“賭袁家郎君先前贏走的那些,應當是綽綽有餘。”
忠勤伯爵府是半個空架子,袁大郎夫婦來的路上又私吞了不少,這些個聘禮也就表麵上看著光鮮,一間揚州城最繁華地界的鋪子可是綽綽有餘。
緊隨大娘子身後的袁大娘子聽了這話,麵色難看,聽到白燁一口答應時臉色泛黑。
這小女娃一口一個袁家郎君,白燁又答應的痛快,落在周圍賓客眼中豈不就是他們袁家也覺得自家送出的聘禮就值一間商鋪!
呸!怎麼也值七八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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