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命既然給了我,就不是老天想要就能奪去的。”
朝輕是認真的。
她不是第一次進入眾生祈願的小世界,什麼能用什麼不能用她清楚的很。
但在江左盟的這段時間,她試著修煉內功心法,卻發現修煉出的每一分內力都被體內的百毒吞噬了個乾淨。
後來又試著用藥物治療修補被損壞的根基,半分起色都沒有。
再想想當初在東瀛時,她曾誤打誤撞地逼出過梅長蘇體內的一點兒毒素,後來再看時發現一切都恢複如初了。
這一刻,朝輕真的是被氣笑了。
她修煉的兩相生是至陰至陽的內功心法,亦沒有超脫世界界限;而她學習醫術的年數加起來可以說比這個小世界存在的時間都長!
現在雙管齊下,不見半分起色,還有那莫名恢複的毒素,隻能說明這背後有東西搗鬼!
踏出江左盟的那一刻,朝輕抬眸注視天際。
除了祂,這世上也沒什麼存在有這個本事了。
至於祂的動機……朝輕大致能猜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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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世間萬物視為己物,不容反抗,不容染指,隻許順從。
但她並非此界生靈,又走的是正路,祂無法直接動手殺了她。
所以,祂逼她要麼尋覓百珍,要麼直接放棄。
而這兩條路都注定會失敗。
即便她尋全了百珍,裡麵那個也絕不會用這種法子解毒;
要是她選擇放棄,接引她進入這方世界的願力就白費了,此界眾生再凝聚出一份願力不知要過多少時日。
可,祂難道隻會出手一次?
巧了,她們苔花一族也最會記仇了。
此時,就在她身後的江左盟中,有一人心有所感,抬步走到高樓之上。
隻見身懷利刃的少女,踏著劈開混沌的無畏,走入茫茫世間。
“這個毒我沒見過,但我說過會為你解毒的,給我十年時間。”
那時他在想什麼。
哦,他在想這小姑娘從哪學來的強盜行徑。
何況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上十年。
“在下雖非善人,卻也不會違背心中道義。”
他有必須要做的事,選擇了碎骨重塑,音容儘改,壽數無多。
想要再解此毒,唯有以十命換一命。
可即便身負血仇,即便碎骨重來,有些底線絕不會退讓。
“道義?比你的命數還重要嗎?”
“是。”
彼時,少女拿出一柄匕首,同當初抵在他脖頸的匕首樣式相同。
“原先有人說過,武器就是性命,隻有握住武器,才有活命的可能。”
“雖然那個人最後也被我殺了,但他說的這句話還是挺有用的。”
“梅長蘇,現在我的命押給你一半,來日我要是不能給你解毒,你就拿它取走我剩下的半條命。”
“我不懂你說的什麼道義,但我知道,答應了的事做不到,會死的。”
“你答應我的兩件事,你都做到了。”
梅長蘇幾乎立刻想到他讓人查探到的那個死士組織的詳情。
收錢辦事,上門尋仇。
也怪不得她會有這種想法。
……
直到再也瞧不見半分蹤跡,梅長蘇方才如夢初醒一般,微微垂首掩飾住眸中自嘲之意。
到最後,他還是同意了。
但是,他將那個小孩留了下來。
他說:“我答應過,要幫你照顧好他。”
無論她離開後是去做什麼,不分心,才能更好地活下來。
又是一年冬日初雪。
落了一夜的雪,整個廊州仿佛都浸入冰雪之中。
許多人家早早地起來掃雪,也有不乏頑皮的小童趁著家中大人掃的熱火朝天時,喊上一二夥伴玩鬨一番。
雪花紛飛間歡聲笑語不止,偶爾有一兩個摔倒的,都顧不得哭鬨,拍拍身上的雪花便去追趕同伴了。
更有那第一次見到雪的,直接一個猛子紮進雪地裡打滾,好不歡樂。
“這是誰家的皮猴?”
一聽聲音,被人拎著衣裳領口從雪堆中拔出來的小少年立刻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清澈專注的眼眸中立刻迸發出無儘光亮,靈動十分。
“阿姐!”
待小孩站定後,來人順手將自個兒冰涼的手貼在人的後脖頸。
嗯,比她的暖和,看來這一年養的不錯。
小少年躲都不躲,隻管仰著頭看:“阿姐回來了!”
“回來了。”
少女回的隨意,搭在小孩頭頂的手輕揉了幾下:“還玩嗎?”
“不玩了。”
小少年說話的速度比上次她回來時也流暢許多:“蘇哥哥說隻能打五個滾。”
少女稍稍揚眉,取出一條墜著紅色玉石的發帶牢牢係在小孩的頭發上。
“好了,現在你可以陪我玩了……唔,玩打雪仗吧。”
被一股暖意所籠罩的小孩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疑問,沒有反駁。
即便他還不懂得什麼叫打雪仗。
直到被一個雪球打了正著。
雪球捏的鬆散,幾乎剛碰到便散開了,一點都不疼,卻讓小孩愣在原地。
“飛流。”
這是,他的名字,屬於他一個人的名字。
少女似是漫不經心地團起一個雪球:“告訴阿姐,你要怎麼做?”
被叫到名字的小少年像是關節不靈敏的木偶一般,學著少女的動作,團起一個雪球。
或許是遲疑,或許是不願,或許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他團好一個雪球時少女手裡的那個都快被暖化了。
雪球散落在少女的袍角,像是花苞綻放一般。
見少女沒有變紅,沒有離開,開始黯淡的眼眸再次明亮起來。
“阿姐……”
緊接著又被一個雪球糊了整臉,散落的雪花掉進衣裳裡。
但不等他感到寒冷,就被自頭頂傳來的暖意所驅散。
“阿姐。”
少女“唔”了一聲,懷裡已堆了七八個雪球,手上還捏著一個躍躍欲拋的。
飛流已經開了竅,動作竟不比少女慢多少。
待庭院的主人回來時,就瞧見這漫天飛雪的場景。
“打雪仗啊,我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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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來人,少女拋下雪球,摸了摸飛流細軟的頭發:“想跟他玩嗎?”
臉蛋紅撲撲的飛流點了點頭,帶著明顯高興的情緒,手上的雪球已扔出去。
“很好。那現在是二對一。”
方加入戰場的青年笑容一僵,不等他反抗呢,無數雪球已向他招呼過來。
偏這雪球裡還混了些捏的實心些的,砸在身上時真有點疼,比被蚊蟲叮了一口疼。
很快,這片戰場就成了一邊兒倒的局勢。
而月亮門下,身披鶴氅的青年看的專注,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被‘打’的抱頭鼠竄的藺晨見此狀,頓時惡膽向邊生,開始禍水東引。
雪球攻勢果然緩和不少。
朝輕有一下沒一下地上下拋著手裡的雪球:“那,三對一。”
什…什麼!
已被重新推回戰場的藺晨痛心地看向宛如不染塵埃的仙人般的好友,團起一個雪球扔向他。
竟然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最後被打倒在地的藺晨,滿眼幽怨地瞧著大獲全勝的三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朝輕嗤笑一聲,直接說道:“人力可為的事,難道還要盼著天理。”
原本還在插科打諢的人驀然無聲。
“小朝啊,你可真是”
朝輕彈了彈身上的殘雪:“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
藺晨趕緊從地上起身,誇讚道:“說的好!”
這小丫頭的性情可真是一點兒沒變。
“咦,你的眼睛……”
聽見藺晨未儘之語的梅長蘇立刻看去,隻見少女的雙眸瞳色不知怎的變淺了一些。
方才打雪仗時還不是這樣的。
若是說少女原先的眸色猶如鉛華洗儘後的水墨山河,眼下卻給人一種灰敗之感,就像是在流逝生機……
朝輕拂過眼角,隨口解釋了一句:“趕路累的,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一定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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