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姐……”
美人含笑，煙波如水，要不是手上銀針閃閃，當真是被看軟了骨頭：“朝朝啊，你這是要去哪？”
“我這……外頭天氣好，我去走走。”
美人頷首，似是讚同：“是了，今日梅園裡的梅花開的正好，是該去走走。”
“單是瞧你這身束袖衣衫，我還以為朝朝你是要不告而彆了。”
“怎麼會……”
美人上手拉著人打量了一番：“這衣衫簡便是簡便，但你如今需要休息，穿的寬鬆保暖些才好。正好我讓繡房給你裁的新衣已經備好了，不如試試。”
少女乖乖點頭：“都聽雲姐姐的。”
待一瞧見那托盤中衣裳時，朝輕忍不住開口：“……雲姐姐，這衣裳太貴重了。”
大紅衣料，珍珠鑲邊，裙擺上用金銀雙線繡滿繁美花紋，卻隻給人華豔之感，並不繁重，一看就價值不菲。
也一看就很不方便趕路。
“我看著很缺錢嗎？”
瞧著還沒放下的銀針，朝輕不敢應。
“……謝謝雲姐姐。”
雲飄蓼摸了摸少女的側臉，先前比武時留下的血痕已然痊愈不少：“這才對了。來，試一試。”
換好衣裳後，朝輕又被雲飄蓼按在梳妝台。
顧名思義，正月裡就是要穿的鄭重些。
朝輕看著雲飄蓼揀出數根樣式材質各異的簪釵，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最後，一根以黑紅二色為主的發帶被拿了出來。
“行了。知道你不樂意梳繁複的發髻，早就給你備好了。”
雲飄蓼指揮著侍女用發帶將少女的頭發鬆鬆束起，以兩顆金珠為墜，恰到好處。
即便早就想到她會適合這類妝扮，否則她也不會早早讓人備下，但真的親眼目睹時，雲飄蓼也是有些失神。
“將來要是有人得到朝朝你的青睞，我怕也是忍不住豔羨幾分。”
一身紅裝的少女像極了那傲雪紅梅，風姿傲世，風骨不折。
帶了三分調笑的言語卻不讓人生厭，反而因嗓音清冽無端多了些臉紅耳熱。
“我也挺羨慕素少穀主的……唉，再住下去，我都舍不得走了。”
雲飄蓼點了點朝輕的額頭：“你呀。馬車已給你備好了，藥膳衣著也都裝車，車夫和婢女都是我用慣的，我已吩咐他們不準加緊趕路，你也不準偷跑。”
“雲姐姐真好~”
語調婉轉，猶如浸了蜜一般甜。
雲飄蓼唇角再次上揚。
這麼好的姑娘，可該餘生瀟灑，不被紅塵所傷，否則
她新配的藥物正巧還缺了些甘願試藥的。
但想來也不會走到那種境地。
這丫頭可不是個自困的性子。
……
“姑娘，咱們到江左了。”
朝輕掀開車簾，見街道上已是燈火輝映，百姓手中也紛紛提著各式燈籠，頗有元夕氣氛。
“你們就送到這兒吧。”
車夫握著韁繩不鬆手：“夫人吩咐我們一定要將您送到江左盟才行，馬上就到了，定然不會誤了您的事的。”
哈，那敢問能不能多揮一次馬鞭？
朝輕放下車簾，一旁服侍的婢女已奉上茶水點心，口味溫度無不體貼，這一路上皆是如此。
真是，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朝輕搖頭拒絕，卻不想馬車驀地一晃，茶水濺出，灑在了一旁的披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