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第二天去看的熱鬨,夜半三分已開始發酵。
任誰都沒想到,竟有人堂而皇之地去拆梁帝禦筆親寫的匾額。
寧國侯府的侍衛當時也是嚇懵了,實在是這群狂徒遮都不遮,當著他們的麵衝上去就拆。
他們就遲疑了一下,匾額上的‘國之柱石’已被摳掉了幾塊兒。
他們就稍微一動手,這些個狂徒竟直接撞死在匾額上。
匆匆而來的謝玉見到被覆滿血汙的匾額時,眼前當即一黑,尤其是他認出那些個蠢貨都是他派去刺殺梅長蘇的殺手時,怒氣直接衝頂,差點兒就直接暈了過去。
他是不想平白折損手下的死士,才挑了些普通的過去,權當是給太子消氣了。
可現在,太子消沒消氣不知道,謝玉自己快被怒氣燒乾了。
“備車,入宮。”謝玉說的快把後槽牙咬碎了。
這可是禦筆親賜!
在自家府門前出了差錯,不說他堂堂軍侯的臉麵往哪擱,就說陛下定然會牽連於他,偏此事還決不能嚴查。
第二日,當這個消息傳到蘇宅時,朝輕早就迫不及待地拉著飛流直奔寧國侯府。
至於飛流還得去靖王府的事,朝輕說的直白:“從這兒坐馬車去靖王府少說得半個時辰,我們趕個來回綽綽有餘。”
“要不你同我們一起去,快點兒的話估計還能瞧見謝玉灰頭土臉的模樣。”
梅長蘇還沒說話,一旁的黎綱著急道:“姑娘,宗主的身體受不住……”
“嗯?”
朝輕今日作男裝打扮,著一身紅衣黑裘,墨發高束,眼中噙著幾分不達眼底的笑意,好一位風流薄情的俏郎君。
而此刻笑意稍減,讓被注視的人脊背發涼。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黎綱:“……您是。”
可是他們宗主現在也不會輕功啊,難不成……
朝輕不管黎綱作何表情,後撤兩步,向梅長蘇伸出手:“去不去?你的經脈運轉內力是慢了些,不過有我在,保證你不掉隊。”
最後,黎綱是自己駕著馬車出門的。
一路上他不敢放慢速度,也不敢趕車太快,穿裘裹棉的季節裡他硬是熱了一腦門的汗。
朝輕遠遠地瞧見黎綱的模樣,捏開最後幾個糖炒栗子分給身邊的兩人,理了理衣衫,將人趕了下來。
“姑……公子,您這是做什麼啊?”
朝輕試了試馬鞭的手感,響亮的破空聲聽得黎綱心頭猛顫。
“做什麼?讓人瞧見你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去什麼虎穴狼窩呢。”
“這次上門拜訪,不能丟了氣勢。”
黎綱:……
“宗主。”
您管管啊!而且您什麼時候還喜歡吃栗子了!
梅長蘇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黎綱,你先回去吧。”
送走揚長而去的馬車時,黎綱騎著不知道朝輕從哪兒牽來的馬向蘇宅走去。
連坐騎都備好了,姑娘這是鐵了心去拜訪還是踢館啊!
另一邊,‘講究氣勢’的人也抵達了靖王府。
靖王得知蘇宅的馬車已到了門外,親自帶著庭生出門迎接。
無論梅長蘇所謀為何,他救了庭生是事實。
即便靖王自己對梅長蘇有所顧慮,仍舊會教導庭生心懷感恩,有恩必報。
“蘇先生。”
“靖王殿下。”
雙方見麵後,庭生便行大禮跪謝梅長蘇的相救之恩,被梅長蘇扶起後看到站在梅長蘇身邊的人時,露出一個屬於這個年齡孩童的笑容。
“飛流哥哥。”
飛流也笑了,將金絲軟甲塞給庭生後迫不及待道:“送你的。這是我阿兄。”
其實在場的人早已注意到這位。
一是氣質不凡,與梅長蘇並肩而來,不曾落後半步;二是容姿獨絕,如傲骨紅梅般奪目,卻又似深海般危險神秘。
“你叫庭生?聽飛流說你的劍陣練的不錯,要不要同我習陣?”
聽到這話,靖王將庭生護在身後,麵色端肅:“你是何人?”
“一個懂些奇門遁甲的江湖人。”
“殿下,她是可信之人。”
朝輕看了眼梅長蘇,也沒有否決,而是摸出一卷書扔給庭生:
“飛流既認了你這個小友,我自是要送你份見麵禮。”
“喜歡讀書?送給你。若是不喜歡的,也可以拿它換些錢花。”
“我著寫的書,還是挺值錢的。”朝輕毫不客氣道。
飛流第一個為朝輕掠陣,同庭生認真道:“很厲害的,天下第一。”
靖王皺緊了眉頭,這人給他的感覺並非善類,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梅長蘇溫聲說道:
“蘇某今日來還有些事想與殿下商量,不知可否前往書房一敘。”
他早已與靖王通過氣,濱州侵地一案,他會使計讓靖王主理,但其中如何選調輔審官員,又該查到哪一步,還需要多說一些。
靖王點頭同意:“好。那他們兩位?”
“蘇哥哥,我想跟庭生玩。”
朝輕緊跟著開口:“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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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
梅長蘇看向靖王,溫聲喊道:“殿下。”
靖王看向身邊的庭生,見孩子眼中暗藏的希冀,忍不住心軟,點了點頭。
他膝下無子,滿府上下都是軍漢,庭生一個孩子的確孤單了些。
“玩樂可以,但不能耽誤功課。”
庭生忍住興奮:“是,殿下。”
等靖王和梅長蘇一走,朝輕製住兩個立即想跑的孩子:“玩樂可以,先把軟甲穿上。”
三人轉而去了庭生的房間,朝輕指點著庭生把金絲軟甲穿好:“小家夥,又見麵了。這次瞧著,倒是胖乎點兒了。”
又?
飛流疑惑問道:“阿姐?”
“之前庭生不是在穆王府嗎,我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再好的陣法,也比不過一個合適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