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銘和程雅早早起來,各自洗漱完,吃了早餐後,程雅就單獨留在房間裡等候,王銘就被縣衙下人,帶到了縣衙大堂。
此時的縣衙大堂內,氣氛相較於昨晚的莊重肅穆,今日倒顯得隨和不拘了些。
幾位大人已經各自就座,正神態各異地相互交談著。
當中一位身著緋色官服的大人,便是餘大人。
雙手交疊放在袖中,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期待。
他左手邊,坐的是一身白衣的蘇子,手拿紙扇輕搖著。
他右手邊,是身著青色官服的巡撫李大人,正輕撚著胡須,麵色沉靜。
還有其他幾位大人也都各自坐著,或喝茶,或輕聲細語的交談。
待王銘步入大堂,幾位大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的身上。
王銘不慌不忙的給幾位大人,紛紛鞠躬見禮後,便靜立在大廳中央,等著大人們的問話。
身著緋色官服的餘大人率先開口,聲音洪亮而溫和:“王銘啊,昨日考教,你展現出的才學與天賦,實乃出眾。我等有意收你為徒,如你拜我為師,我便帶你回京城悉心教導,不知你意下如何?”
說罷,目光緊緊盯著王銘,眼神中滿是賞識與期許。
“餘兄,你怎可搶我的學生。王銘啊,你拜我為師後,也可跟著我回京城,而且,我先送你去太學,然後再推薦你為太子伴讀。”
“兩位大人,王銘是我關州學子,理應拜我為師,先留在關州為官,等日後考取進士,再入朝為官也不遲。”
李巡撫沒想到,餘大人和蘇子剛上來就開門見山,直接搶先一步。
其他大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無奈,上麵的三位大人都已出手相邀,他們肯定都沒戲了,也就不再開口。
王銘聞言,微微躬身行禮,臉上露出了謙遜的笑容。
拱手道:“承蒙各位大人抬愛,隻是學生自覺才疏學淺,尚需在本地潛心學習積累。昨夜我已言明,等明年科舉之時,學生再去京城趕考,現今,我還是願留在當地備考。”
“另外,各位大人願收學生為徒,實令學生惶恐不已,怕學生淺薄學識,辱沒了各位大人,望各位大人體諒。”
王銘說話間,眼神堅定而執著。
幾位大人聽聞,相互對視一眼,這是什麼意思,幾位大人想當他老師,他居然都不願。
幾位大人沉默片刻,身著緋色官服的餘大人長歎一聲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依你所言。不過,在此期間,萬不可荒廢學業,待明年科舉之後,我們再看你的成果。”
王銘鄭重其事地應道:“學生定當倍加努力,不負各位大人期望。”
見事情已定,幾位大人又與王銘交流了,一些學問上的見解和建議,才讓他退下。
王銘找到程雅後,一同離開了縣衙大堂,站在縣衙門口的路邊,王銘長舒了一口氣。
程雅笑著對王銘說:“大少爺,你做真的不願去京城?那可是入京為官啊。”
王銘望著天空,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我相信隻要努力,在這裡也能實現我的目標。再說,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接下來的日子,可要加倍努力了。”
“隨你,反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接下來,我們去哪?”
“嗯,既然都來平安縣了,正好就回家一趟。”
“好,你在這等一會,我先去找個馬車。”
“行,去吧,快去快回。”
等程雅離開後,王銘就在衙門對麵的路邊等候,正當他百無聊賴的時候,從旁邊走出個小廝來到他的麵前。
原是那府學大人張成的親信,此時也來到縣衙,尋到了王銘。
因為他來的晚了一步,沒有在林園見到王銘,聽說已經被叫到了平安縣,於是,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因為他進不去縣衙,隻能等在外麵。
現在終於見到了王銘,讓他頓時歡喜無比。
於是他趁著王銘左右無人,趕緊上前,滿臉堆笑道:“王公子,我家府學大人讓我傳話給您,之前的事情是一場誤會,大人欲以學子身份將您召回學府,還許您教喻之職作為補償,望您莫要記恨。”
王銘聽罷,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他想這張成定是怕事情敗露,才來討好自己,不過眼下不宜與他鬨掰。
於是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多謝他的美意,請容我考慮考慮。”
“好,我會立即回去告知我家大人,王公子留步,小人告辭。”
說完後,他便快步離開,趕緊回去告知自家大人,估計自家大人等著著急了吧。
這小廝猜的不錯,那府學大人張成,此刻正在府中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坐立不安。
.........
王家居於關州治下平安縣,近旁的一個叫安平鎮裡,與關州成穀縣相鄰。
關州皇家林園就在成穀縣轄區,兩地雖分屬不同縣域,然距離不甚遠,最多不過兩個時辰路程。
王銘和程雅乘坐馬車,從縣城南門駛出,半個時辰後就來到了安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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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進鎮子不久,在離王家尚有一個路口之處,他們便看見了一個女子,站在一家雜貨鋪前,正在送那買客離去。
那女子,王銘和程雅都認得,乃是他們的好友陸仙。
陸仙年歲稍小於王銘,與程雅同歲,今年也是十八歲。
陸仙家經營著一家雜貨鋪,其中諸般生活用品、農用工具等,應有儘有。
現今主要由陸仙在打理,陸仙與王銘、程雅自幼一同長大,是程雅的閨中密友。
陸仙在雜貨鋪門前,正要轉身進店,眼中餘光不經意間,也望見了王銘和程雅他們,立馬立定轉頭,笑著朝他們招手,喚他們的馬車過去。
因為此路口往前不多遠,便是王銘家了。
王銘他們直接就跳下了馬車,程雅和那馬夫結清路費,便讓其歸去。
王銘帶著程雅,走到陸氏雜貨鋪門前。
尚未開口說話,便見程雅已走向前去與陸仙相擁在一起,口中不住的說著彼此相思的語,直叫王銘呆立在一邊插不上話。
過了好半晌,她們方才停歇。
陸仙這才仔細看著王銘道“大少爺回來了,真是稀客啊。”
王銘揚了揚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對著陸仙問了一句:“仙妹,彆來無恙?”
便聽得陸仙在程雅身旁打趣道:“喲,咱們的大才子歸來了,聽聞您老人家詩文比賽獲得頭籌,哎呀呀,當真是天上的文曲星降世呀,隻是怎麼還能被人給退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