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王銘他們曆經艱辛,終是將那六千多壇的老酒,悉數蒸餾完畢。
所得的兩千七百餘壇新酒,皆被他們三人小心翼翼地運至酒窖、冰窖之中貯藏。
那酒窖與冰窖,便動用了兩個,其餘還剩下的七八個窖子,暫且空著,等以後再說。
待王銘結束這忙碌的勞作,走出釀酒房之日,何路所帶的那些農夫,已將之前翻土平整過的田地,悉數種上了莊稼。
種完莊稼後,何路就讓那一百八十多號人全部回去了。
眼下林園這邊的活計,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這林園裡也終是重歸寧靜。
現在整個林園顯得格外安靜,農夫們離開後,如今又隻剩他們三人了。
王銘終是鬆了口氣,自那釀酒房出來後,整個人似是被抽去了筋骨,疲憊不堪。
那一日,王銘三人什麼都未做,隻是分彆回到了屬於他們的舒適之地,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等王銘終於將這幾日的疲憊驅散,休息好了之後,便開始思量著這酒該送往陳掌櫃那邊去。
好讓他們也瞧瞧這酒的品質,親口嘗上一嘗,也該催促他們將那些采購的雜糧速速運過來了。
這日,正當他打算喊上程雅,駕車一同前往關州城之時,卻不想被一行人攔住了腳步。
來者共有八人,四位老者帶著四個年輕壯實的小夥兒。
這一行人一早便站在庭院門口靜候著,直至何路開了門,他們仍是恭敬地立在那兒。
被嚇了一跳的何路,忙將王銘叫了出來。
這八人一見王銘出來,一同向王銘鞠躬見禮。
“我等見過王主管,王主管安好,”
王銘抬眼望去,其中四人倒是熟悉得緊,原是這林園的四個雜役。
因著年紀大了,平素不常來,隻是偶爾過來整理整理林園內的雜物,清掃清一下衛生。
不曾想這段時日未見,今日他們竟然還帶了另外四人一起過來。
王銘還過禮後,微微皺著眉頭,麵露疑惑之色,輕聲問道:“嗯,你們好,諸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那為首的老者忙上前一步,腰彎得如同一張弓,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恭聲道:“王主管,小的們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王銘輕輕甩了甩衣袖,目光中透著幾分探尋。
“哦?但說無妨。”
老者猶豫了片刻,方才緩緩開口道:“小的們聽聞林園這邊在招募勞工,想著能否給我等小兒在這兒謀個生計,也好養家糊口。”
王銘略作沉思,神色凝重,半晌後才緩緩說道,
“勞工都已完工回去了,你們來的有些晚了。”
“不是的,王主管,我們想讓我等小兒接替我等差事,長期在林園做工的。”
“哦,這樣啊,此事......容我再思量思。”
“王主管容稟,是這樣,我身後這四位年輕後生,便是我等的不成器的犬子。
目前我等四人已經年老體衰,確實無法應付林園這邊的雜務,但是我等犬子卻身強體壯,正值壯年。”
說著,他伸出顫抖的手,指了指身後的四個年輕人。
那四個年輕人低著頭,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等四人厚顏想請王主管開恩,能允許我們犬子接替我等的差事。”
“是啊,王主管,小人在林園勞作一輩子,隻想在退出時給我家小兒找個活計,請王主管成全。”
“請王主管大發慈悲,就收下他們吧。”
“王主管仁義無雙,隻要能收下他們小的感恩不儘,沒齒難忘。”
“哦,這個......這個...我得要好好考慮考考慮一下,因為,畢竟現在林園這邊,暫時也沒有什麼太多事情。”
王銘不想現在就招陌生人過來,這邊需要保密的事情比較多。
他打算過一段時日讓程雅回老家,把她父親等人帶過來幫忙,這樣就能讓他更放心,也能更好的放手做事。
“王主管,請容老朽多說一句,我等老朽四人在這林園裡,也奉獻了大半生,不說有什麼功勞,也算是有些苦勞的。”
說到此處,他不住地拱手作揖,滿臉的懇切,額頭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
“王主管,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老家夥。”
“求王主管成全。”
“求王主管開恩。”
“求王主管收留。”
“這個,哎,我都明白大家的苦楚,也請你們讓我多考慮一下。”
“我等知道,我們讓王主管為難了,但是我等老朽已經土埋脖子了,隻想在老去之前,能夠給不爭氣的兒子留一份營生,讓他們有一口飯吃。”
“是的,王主管,我等倒也聽說了,最近在王主管的治理下,林園裡動作很大,風風火火的,又重新有了比之前更多的活計,生活條件也變好了一些。”
“平日裡,王主管對我等四人也是照顧有加,我等一直感激不儘,今日我等過來,真心希望王主管,能夠收留我等四個不成器的犬子,讓他們跟著王主管身邊,打打雜,跑跑腿,隻要能賞他們一口飯吃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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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王主管能開恩留下他們,我們就算立馬死去,也能瞑目,死而無憾了。”
“父親,你怎可亂說不吉之語!兒子希望你能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