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毒反噬!侵入心脈!命懸一線!”
王銘的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壓力,
“趙宇!張雲的藥!帶來了嗎?!”
“帶了!”
趙宇毫不猶豫,猛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油布緊緊包裹、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玉盒,
直接塞到王銘手中,語速飛快:
“臨行前,雲夫人親手交給我的!
說是用‘龍血菩提’和‘九死還魂草’為主藥,輔以百種珍稀靈藥,
在‘地心火脈’旁耗費七七四十九日才煉成的‘涅盤丹’!
天下僅此三顆!她說…或許能吊住心脈,祛除沉屙!快!”
王銘眼中爆發出絕境逢生的光芒!
他一把接過玉盒,甚至來不及道謝,抱著程雅,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醫區!
陸仙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候,看到玉盒的瞬間,清冷的眸子也瞬間亮起!
......
醫區內,燈火通明。
程雅被小心地安置在鋪著乾淨被褥的床榻上,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脖頸處的青黑色毒線如同惡毒的藤蔓,已經蔓延至下頜,觸目驚心!
張雲秘製的“九轉還魂丹”藥力顯然即將耗儘。
陸仙用最快的速度淨手,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盒。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清冽與熾熱的奇異藥香瞬間彌漫開來,讓周圍疲憊焦灼的人精神都為之一振!
玉盒內,一顆龍眼大小、通體赤紅、表麵隱隱有金色雲紋流轉的丹藥靜靜躺在錦緞之中,
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和磅礴的生機!
“涅盤丹!”
陸仙深吸一口氣,眼中充滿敬畏。她不敢有絲毫耽擱,
用銀勺撬開程雅緊閉的牙關,將丹藥放入她口中,又小心地灌入少許溫水。
那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溫潤的赤金色暖流,順著程雅的咽喉滑下。
奇跡,在眾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悄然發生。
幾乎在丹藥入腹的瞬間,程雅那蒼白如雪、透著死氣的臉龐,
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紅潤!
雖然依舊虛弱,但那股令人心悸的死灰色,正在迅速褪去!
她原本微弱到幾乎停止的呼吸,漸漸變得清晰、平穩起來!
最令人振奮的是,她脖頸和手臂上那猙獰蔓延的青黑色毒線,
如同被陽光照射的冰雪,開始迅速消融、變淡!
“有效!真的有效!”
旁邊的老醫官激動得老淚縱橫,聲音顫抖。
王銘緊緊握著程雅的手,感受到那冰涼的手指正一點點恢複溫度,
感受到她脈搏那雖然微弱卻重新變得有力的跳動,
一股巨大的、幾乎讓他窒息的狂喜和如釋重負的疲憊瞬間席卷全身!
他身體晃了晃,被旁邊的趙宇一把扶住。
“大帥!成了!夫人有救了!”
趙宇看著程雅的變化,也是滿臉激動。
陸仙仔細診脈,臉上終於露出了多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雖然帶著淚光:
“心脈穩住了!毒線正在消退!
涅盤丹的藥力極其磅礴溫和,正在緩慢卻堅定地祛除餘毒,修複臟腑!
姐姐…真的扛過來了!”
壓在金穗城頭頂的最後一片陰雲,終於被這來自關州的絕世靈丹驅散!
半月之後。
金穗城,
靖國公行轅。
戰爭的創傷尚未完全撫平,空氣中依舊殘留著淡淡的硝煙和藥草氣息,但整座城池已煥發出勃勃生機。
倒塌的房屋在清理重建,街道上行人往來,商鋪漸次開張。
城頭破損處被嶄新的條石和巨木填補加固,大華的龍旗在赤水河風中獵獵招展,再無一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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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檀香嫋嫋。
王銘已換下染血的玄甲,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色文士長衫,坐在書案後。
他臉色依舊帶著一絲大病初愈般的蒼白,眉宇間是深深的疲憊,
但眼神卻如同被洗練過的星辰,清澈而深邃。
連續多日不眠不休的指揮、程雅重傷的煎熬、破城解圍的激戰,幾乎耗儘了他的心力。
書案上,
攤開著一封來自帝都天啟城、由宏武帝親筆書寫、蓋著鮮紅玉璽的聖旨。
內容是對王銘、趙宇及金穗城全體將士的嘉獎與擢升,言辭懇切,恩賞厚重。
王銘被晉封為“靖王”,加“天策上將”,總領天下兵馬;
趙宇晉封“鎮南王”,加“驃騎大將軍”。
同時,聖旨也帶來了宏武帝殷切的詢問:
大合帝國主力雖在赤水河畔遭受重創,但根基猶存,申屠悍老帥退守鷹愁澗天險,負隅頑抗。
下一步,是乘勝追擊,畢其功於一役?
還是暫作休整,徐圖後進?
王銘的目光從聖旨上移開,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陽,
金色的陽光灑滿庭院,也落在他沉靜的臉上。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
“大帥。”
書房門被推開,趙宇大步走了進來。
他換上了一身麒麟繡紋的紫色王袍,更顯英武威嚴,但眉宇間也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他看了一眼書案上的聖旨,直接問道:
“陛下的意思,你怎麼看?
鷹愁澗天險,申屠悍那老匹夫經營多年,易守難攻。
若要強攻,必是屍山血海,耗時日久。但若給他喘息之機,恐生變數。”
王銘沒有立刻回答,他端起手邊溫熱的參茶,輕輕呷了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喉嚨。
目光掃過牆上懸掛的都係大陸全圖,最終落在南方那片廣袤的疆域上。
“趙宇,”
王銘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帶著一種勘破迷霧的睿智,
“仗,打到這個份上。
大合帝國的脊梁,在赤水河畔,在申屠烈斷臂之時,在金穗城下被你我聯手碾碎的那一刻,就已經斷了。
申屠悍退守鷹愁澗,不過是困獸猶鬥,拖延時間罷了。”
他放下茶盞,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向鷹愁澗的位置:
“強攻天險,非智者所為。
大華將士的血,已經流得夠多了。
金穗城下,我們是為了生存而戰,死戰不退,理所應當。
但如今,大勢已定,再去用將士們的屍骨堆砌那最後的台階,非我所願,也非陛下所望的‘天下一統’之本意。”
趙宇若有所思:
“大帥的意思是…圍而不攻?迫降?”
“是,也不是。”
王銘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困獸猶鬥,其勢猶凶。
單純的圍困,隻會讓申屠悍做困獸之鬥,徒增雙方傷亡。
我們要做的,是攻心。”
他轉身看向趙宇,語氣斬釘截鐵:
“其一,立刻以你我之名,頒布安民告示。
凡大合境內,放下武器歸降者,無論軍民,一律赦免,既往不咎!
願歸鄉者,發放路費糧種;願留者,分田落戶,一視同仁!
嚴令各部,不得滋擾歸順百姓,違令者斬!”
“其二,釋放所有大合戰俘,給予路費。
讓他們回去,把我們的政策,把金穗城解圍後百姓的安寧,
把大華軍隊的軍紀,告訴他們的父老鄉親,告訴還在鷹愁澗負隅頑抗的士兵!”
“其三,”
王銘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
“對申屠悍本人及其死忠核心將領,發出最後通牒。
限其十日內開城投降!若執迷不悟,十日之後,我大華天兵將踏平鷹愁澗,屆時玉石俱焚,休怪言之不預!
同時,將此通牒內容,用箭射入鷹愁澗各處關隘,務必讓每一個守軍士兵都知曉!
讓他們自己選擇,是為一個注定滅亡的帝國殉葬,還是為自己和家人博一條生路!”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瓦解其軍心,動搖其根基。讓恐懼和希望,從內部撕裂他們!”
王銘的目光如同洞穿人心的利劍,
“申屠悍是梟雄,但他麾下的士兵,大多隻是被裹挾的普通人。
金穗城解圍,靖北軍主力陳兵關外,大合境內流言四起,糧道斷絕…
這些消息,會像瘟疫一樣蔓延。再加上我們釋放的戰俘帶回去的‘生路’…
趙宇,你覺得,鷹愁澗那數萬缺糧少衣、人心惶惶的殘兵,還能支撐多久?
申屠悍的將令,還能有多大的約束力?”
趙宇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拍桌子:
“妙!大帥此策,不戰而屈人之兵!
高!實在是高!我這就去安排!”
他雷厲風行,轉身就要走。
“等等。”
王銘叫住了他,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軍務固然要緊,但你也該去看看程雅了。
她剛醒不久,一直念叨著你這位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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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腳步一頓,臉上也露出笑容:
“夫人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
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王銘走到窗邊,看著庭院中沐浴在晨光下的花草,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
金穗城的血火硝煙似乎已經遠去,但他知道,統一之路的最後一步,才剛剛開始。
隻不過,這一步,他將用更智慧、更少流血的方式去完成。
他拿起筆,鋪開一張素白的宣紙,沉吟片刻,飽蘸濃墨,筆走龍蛇,開始給宏武帝回奏。
他將自己的“攻心三策”詳細稟明,並懇切陳詞:
“…陛下,大合之敗,非戰之罪,實乃天命人心所向。
今其脊梁已斷,困守孤山,若再行強攻,徒耗國力,傷損天和,非仁君之治,亦非萬民之福。
臣鬥膽,行攻心之策,以王道之師,收不戰之功。
若成,則南疆定鼎,天下一統,萬民歸心;
若不成,再以雷霆擊之,亦不為遲。望陛下聖裁…”
寫完奏章,蓋好私印,王銘輕輕放下筆。
他走到書案旁的一個錦盒前,打開盒子,
裡麵靜靜地躺著那枚代表著“靖王”尊位和“天策上將”無上軍權的蟠龍金印。
金印在晨光下流轉著耀眼的光芒,象征著世俗權力的巔峰。
王銘的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印身,眼神卻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那是一片無垠的山水,沒有烽煙,沒有權謀,隻有三個相伴的身影,仗劍江湖,快意恩仇…
程雅那帶著俠氣與期盼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他輕輕合上錦盒,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快了,就快了。
待南疆定鼎,海晏河清,便是他兌現諾言,放下這千鈞重擔,帶著她們逍遙山水之時。
這“大帥”的虛名,這“靖王”的尊榮,又怎及得上與摯愛攜手,看遍這萬裡河山,行俠仗義,自在逍遙?
窗外,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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