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所有太陽都在場_海鹽味奶糖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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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所有太陽都在場(1 / 1)

天剛蒙蒙亮,阿強就攥著蠟筆蹲在教室後牆根畫太陽。朱熙晨被鉛筆尖劃過水泥地的沙沙聲吵醒時,小楚正趴在窗邊看他,發梢沾著晨露,像掛了串細碎的水晶。"你看他畫的光暈,"小楚忽然回頭,指尖點了點玻璃上的霧氣,"比上次多了三道光芒呢。"

朱熙晨揉著眼睛湊過去,正見阿強踮腳往最高處畫弧線,蠟筆頭斷在磚縫裡,他蹲下去摳了半天,小臉上沾著灰,倒像隻剛從灶膛裡鑽出來的小花貓。"我教你用圓規啊。"朱熙晨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懷裡抱著從縣城文具店新買的鐵圓規,金屬腳在晨光裡閃著亮。

阿強舉著斷蠟筆往後退,後腰撞在摞起來的課桌上,嘩啦啦滾下來一堆畫紙。朱熙晨彎腰去撿時,發現每張紙上都畫著太陽,有的被塗成橘子色,有的混著天藍,最底下那張用鉛筆描了無數遍,紙頁都磨出了毛邊,卻能看出是照著錢大媽信裡的樣子畫的。

"錢奶奶說太陽要畫得圓,"阿強的手指在紙上戳了戳,"她教阿強的第一筆,是從左邊開始轉圈圈。"小楚突然從背後掏出支新蠟筆,紅色筆杆上還貼著價格標簽,"這個給你,"她把筆塞到孩子手裡,耳尖紅得像被朝陽吻過,"昨天去鎮上買的,比你的斷筆頭好用。"

阿強剛要道謝,突然被一陣汽車喇叭聲驚得跳起來。於海踩著露水跑進來時,解放鞋上沾著黃泥巴,帆布包上的破洞用藍布條補著,倒像隻胖乎乎的企鵝。"車來了車來了!"他拽著朱熙晨往院外跑,指節捏得發白,"捐贈的新書和課桌,滿滿一卡車!"

卡車後鬥裡堆著紮著紅綢帶的紙箱,思雨正踮腳往最上麵貼孩子們畫的太陽貼紙。丁子涵舉著相機拍視頻,鏡頭掃過彝族老鄉扛課桌的背影時,突然停在思雨發間——她的馬尾辮裡纏著根草莖,沾著片橘花瓣,大概是剛才在果園裡幫忙摘橘子時蹭上的。

"小心點!"於海突然伸手扶住搖晃的紙箱,後腰的舊傷被壓得生疼,額角瞬間沁出冷汗。思雨轉頭時正看見他齜牙咧嘴的模樣,伸手就去掀他的衣角:"是不是又抻著了?上次讓你彆搬重東西......"話音未落就被於海笑著躲開,他拽起旁邊的麻袋往肩上扛:"我這老骨頭結實著呢,當年在碼頭扛過兩百斤的貨......"

話沒說完就被丁子涵拽住麻袋繩:"逞什麼能?"她往他手裡塞了副帆布手套,掌心處縫著層厚棉布,"昨天思雨找老鄉借的針線,比你那破洞手套強。"於海看著手套上歪歪扭扭的針腳,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連雲港碼頭,她也是這樣把自己磨破的手套搶過去補,那時她還總說"男人的手不能留疤"。

卸貨的動靜驚動了山坳裡的人家,抱著孩子的婦人送來熱奶茶,竹籃裡的烤土豆還冒著熱氣。朱熙晨接過陶碗時,指尖觸到碗沿的溫度,突然看見婦人頭巾上繡的太陽花——針腳疏疏落落,倒像阿強畫的初稿。"這是我家阿依繡的,"婦人笑得眼角堆起皺紋,"她說城裡來的老師教孩子畫太陽,我也跟著學繡呢。"

正說著,丁子涵舉著相機跑過來:"快來看!"視頻裡是大涼山支教點的全景,新刷的教室外牆映著朝陽,像塊剛切開的橘子糖。鏡頭搖到後院時,突然出現個熟悉的身影——錢大媽的侄子正蹲在菜地拔草,軍綠色外套上彆著支鋼筆,袖口磨出了毛邊,卻洗得發白。

"他申請來當誌願者了,"丁子涵把相機往朱熙晨麵前湊了湊,"上周剛去看守所。看了錢大媽,說要替錢大媽來看看孩子們畫的太陽。"小楚突然拽了拽朱熙晨的衣角,指著卡車駕駛室——副駕座位上擺著個搪瓷缸,缸沿缺了塊口,上麵印的"為人民服務"早就褪了色,卻被擦得鋥亮。

"是錢大媽的缸子,"小楚的聲音有點發顫,"她侄子說,老人生病的時候總摩挲這缸子,說當年在供銷社當售貨員,用它給孩子們晾過涼白開。"朱熙晨伸手去碰缸沿,指尖觸到圈淺淺的凹痕,像被無數隻小手摩挲過的痕跡,突然想起錢大媽信裡寫的"阿強教我的太陽",眼眶猛地一熱。

日頭爬到竹竿頂時,新書架終於立在了教室後排。阿強舉著本《海的女兒》往上擺,踮腳的模樣像隻啄食的小麻雀。朱熙晨剛要過去幫忙,突然被小楚拽到柴火垛後麵,她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邊緣都被捏得起了毛邊。"這是......"朱熙晨展開紙的瞬間愣住了——是曾經她們在咖啡館吵架時,小楚偷偷寫的和解信,墨跡被眼淚洇得發藍,卻字字清晰。

"那天沒敢給你,"小楚的腳尖碾著地上的草屑,"後來審計報告出了問題,我總怕你覺得我是故意的......"話音未落就被朱熙晨抱住,後背被輕輕拍著,像小時候摔破膝蓋時媽媽的手。"其實我早發現了,"朱熙晨把下巴擱在她發頂,"你夾在《審計準則》裡,那頁正好講"證據鏈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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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突然傳來孩子們的歡呼,兩人跑出去時,正見於海舉著麵紅旗往竹竿上掛。紅旗展開的瞬間,風卷著橘花瓣撲過來,粘在旗角的五星上,像給紅色鑲了圈金邊。"是向陽小學寄來的,"思雨舉著封信晃了晃,信紙被風吹得嘩嘩響,"他們說收到了咱們轉的書,孩子們在操場上畫了百米長卷,全是太陽。"

丁子涵突然舉起相機對準天空,一群白鴿正從山梁後飛出來,翅膀上沾著朝陽的金粉。"是縣中學的和平鴿,"她笑著按下快門,"校長說知道咱們今天安好課桌,特意放出來助興的。"白鴿掠過教室屋頂時,阿強突然指著最高處那隻喊:"看!它嘴裡有東西!"

眾人仰頭看時,片紅綢布正從鴿腿上飄落,像片著火的葉子。於海跳起來接住,展開的瞬間愣住了——是錢大媽當年繡的荷包,鴛鴦的一隻翅膀繡歪了,卻被補得嚴嚴實實,裡麵裝著撮向陽小學的泥土,混著半片乾枯的橘子花瓣。"看守所的人說,這是老人生病的是時候攥在手裡的東西,說什麼也得讓我轉交給你們,說萬一,你們也好留個紀念。"錢大媽的侄子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聲音哽咽得像被砂紙磨過。

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教室,在新課桌上投下窗格的影子。朱熙晨教孩子們折紙船,指尖劃過彩紙的弧度時,突然想起小楚塞給她的半塊橡皮,草莓味的甜香混著蠟筆的油彩味,像回到了某個熬夜整理貨運單的夜晚。小楚正幫阿強捏船帆,側臉被陽光鍍得發亮,睫毛投下的陰影在鼻尖輕輕顫動,突然抬頭撞上朱熙晨的目光,兩人都笑了,像兩朵悄悄綻放的橘子花。

思雨抱著作業本經過時,聽見她們在說蘇州的雨、連雲港的碼頭、大涼山的星空,聲音輕得像怕驚飛了窗台上的麻雀。她剛要轉身,突然被丁子涵拉住,手裡塞來塊橘子糖,糖紙在陽光下閃著七彩的光。"你看,"丁子涵往教室那邊努努嘴,"就像這糖紙,再怎麼皺,鋪開了還是好看的。"

阿強突然舉著蠟筆跑過來,在兩人手背上各畫了個太陽。朱熙晨的那隻缺了個角,小楚的那隻多了道光芒,卻都紅得像要燒起來。"錢奶奶說,太陽不用畫得太圓,"阿強踮腳擦掉朱熙晨手背上的蠟屑,"有心就行。"小楚突然攥住朱熙晨的手,兩隻畫著太陽的手掌貼在一起,像兩團靠得很近的火苗。

日頭西斜時,錢大媽的侄子抱著個木箱走進來。箱子打開的瞬間,孩子們都湊了過來——是滿滿一箱文具,鉛筆杆上印著褪色的向陽花,橡皮被切成小塊,卻都用糖紙包著。"是老人攢了十年的,"他拿起塊月牙形橡皮,邊緣都被摩挲得發亮,"她說當年總覺得虧欠孩子們,每次路過文具店都買一點,想著總有一天能親手送過去。"

阿強突然往箱子裡放了支蠟筆,是他用斷筆頭接起來的,纏著彩色膠帶。"這個給錢奶奶,"他仰著小臉說,"老師說無論錢大媽在哪裡,隻要她回來,隻要錢奶奶看見它,肯定會很喜歡的。"朱熙晨看著那支歪歪扭扭的蠟筆,突然想起錢大媽信裡的"對不起那些盼著文具的孩子",眼淚砸在手背上的太陽上,暈開小小的橙紅色。

炊煙漫過籬笆時,彝族阿媽端來剛蒸的蕎麥糕。阿強舉著塊往朱熙晨嘴裡塞,粘得她嘴角都是粉,像隻偷吃的小花貓。小楚掏出帕子要擦,卻被朱熙晨躲開:"這樣才像一家人嘛。"話剛說完,突然見阿強往小楚嘴裡也塞了塊,兩個大人對視一眼,笑得像嘴裡含著蜜。

於海蹲在灶台前燒火,火光映著他手裡的毛線活——半條圍巾上,太陽圖案歪歪扭扭,卻每個都縫著顆紐扣當中心。"是思雨教我的,"他舉起來給大家看,針腳歪得像蚯蚓爬,"說這樣戴在脖子上,就像揣著好多個小太陽。"思雨笑著往灶膛裡添柴,火星濺起來落在他褲腳,燙出個小洞,卻沒人在意。

丁子涵舉著相機拍彝族阿媽揉麵團,鏡頭掃過窗台時突然停住——錢大媽的搪瓷缸正泡著野菊花茶,花瓣舒展的樣子,像誰在水裡畫了朵太陽。"這缸子我洗了八遍,"錢大媽的侄子蹲在門檻上削木頭,手裡刻著隻小木船,"老人說當年給孩子們晾水,總在缸底留半缸,怕燙著小手。"

夜幕降臨時,篝火又燃了起來。思雨抱著吉他彈起新寫的歌,唱到"太陽落在浪尖上"時,阿強突然站起來轉圈,裙擺掃過火堆,火星像群跳著舞的螢火蟲。朱熙晨剛要拉他,突然被小楚拽著往山坡跑,兩人踩著沒膝的野草往上爬,褲腳沾著橘花瓣,像兩條會跑的花裙子。

"你看!"小楚指著遠處的盤山公路,車燈連成串,像條會發光的河。朱熙晨突然發現她手裡攥著個東西,借著月光看清是半塊草莓橡皮,正是那天分的那塊,邊緣被摩挲得發亮。"我總帶在身上,"小楚把橡皮塞進她手心,"就像你在身邊一樣。"

山風突然送來孩子們的歌聲,混著於海跑調的哼唱,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兩人往山下跑時,朱熙晨的帆布鞋突然被石子硌了下,小楚蹲下去幫她脫鞋的瞬間愣住了——鞋底粘著片乾枯的橘子花,正是三年前在咖啡館門口,她掉在地上的那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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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一直帶著啊,"小楚的指尖輕輕碰著花瓣,聲音裡帶著哭腔。朱熙晨點頭,看著她補過的鞋跟突然笑了:"你縫的補丁,比原裝的還結實。"兩人相視而笑時,山風卷著歌聲漫過來,是向陽小學孩子們寄來的錄音,稚嫩的童聲唱著"太陽太陽照四方",像無數隻小手在輕輕拍打著心尖。

回到篝火旁時,思雨正把顆橘子放進火堆。果皮裂開的瞬間,甜香漫開來,混著柴火的氣息,像把整個秋天都燒在了裡麵。"這是大涼山的蜜橘,"丁子涵分給每人一瓣,橘瓣上的白絲像層薄紗,"校長說錢大媽年輕時總托人給支教點捎橘子,說山裡缺維生素。"

阿強突然舉著塊烤橘子跑過來,糊黑的皮上還冒著熱氣。朱熙晨剛接過來,就見於海往火堆裡扔了個東西,是錢大媽的搪瓷缸,裡麵盛著野菊花茶,被火烤得咕嘟冒泡。"老人說過,熱茶要煮著喝才暖,"他往每人碗裡倒了點,茶湯裡飄著橘花瓣,"就像日子,熬一熬才甜。"

夜深時,朱熙晨躺在丁子涵身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她臉上投下睫毛的影子,像片安靜的森林。突然摸到枕下有硬物,掏出來時愣住了——是小楚畫的她們倆,在連雲港碼頭舉著太陽,旁邊寫著"你們一定要幸福哦,2025.7.15",畫裡的太陽被塗成了金色,像團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

遠處的山影在月光裡像頭沉睡的巨獸,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襯得山穀格外安靜。朱熙晨把畫輕輕夾進日記本,突然發現扉頁上有行小字,是小楚的筆跡:"所有被辜負的信任,都會在陽光下長出血肉。"窗外的風突然大了些,吹得橘樹枝椏沙沙響,像誰在輕輕說著晚安。朱熙晨似乎和小楚和解了,這也讓她更加體會到了丁子涵的那種良苦用心。

天快亮時,阿強突然從夢中驚醒,舉著蠟筆往教室跑。眾人跟過去時,正見他在新刷的黑板上畫太陽,這次畫得格外圓,光芒像炸開的煙花。"錢奶奶快看!"他對著空氣揮手,小臉上沾著粉筆灰,"阿強畫圓了!"

第一縷陽光照進教室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黑板上的太陽恰好被晨光籠罩,金色的光芒從筆畫間漫出來,像真的在燃燒。朱熙晨突然發現小楚的眼角亮晶晶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錢大媽的搪瓷缸正放在窗台上,裡麵的野菊花迎著光舒展,像朵盛開的太陽。

於海突然舉起相機,鏡頭裡:黑板上的太陽、窗台上的搪瓷缸、孩子們奔跑的身影、彝族阿媽送來的熱奶茶,還有朱熙晨一隻和小楚交握的手上那兩個重疊的太陽印記,另一隻手也更加深情的把丁子涵擁在懷裡,而丁子涵圍過來的笑意似乎成了一個畫麵的點睛之筆,仿佛這瞬間一切都被晨光鍍上了金邊。思雨輕輕按下她手裡的快門,輕聲說:"這張該叫《所有太陽都在場》。"

山風穿過教室時,帶起了阿強的畫紙,像隻振翅的蝴蝶飛出窗外。畫紙上的太陽紅得發燙,邊角沾著的橘子花瓣在風裡輕輕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真的陽光,落在大涼山的每一寸土地上,落在所有等待溫暖的角落,落在那些被愛重新縫補好的時光褶皺裡,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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