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於此觥籌交錯的場合密談已久,惹的會場眾人即便不敢隨意靠近,但仍是不時打量這邊的動靜。
白鋒寒首先看見林謙與梁寬大驚失色的神情,他雖與這兩人相交時間不長,但卻對他們的心性才智有深刻的了解。白鋒寒知道等閒事情絕不可能令兩人都失去方寸,當下便明白發生了超出掌控的大事。
白鋒寒立時便要去找林、梁二人了解清楚,豈知在他剛準備邁開腳步之時,隻感到一股無形氣機已然將自己鎖定。白鋒寒愕然轉頭,隻見師父任逍遙雖雲淡風輕的摩挲酒杯,但這股壓製自己的氣機卻正是由他催動。
白鋒寒瞬間心中湧起寒意,因他已然回想起林謙此前那番關於師尊的猜測。他驚愕呼喊道:“師尊!”任逍遙仍是沒有看他,卻已聚音成線送出一句話進入他的耳內:“宗門自有籌謀,不得節外生枝!”
白鋒寒當即愣住身形,接著又掙紮道:“可是......”任逍遙的話再度傳來,打斷道:“難道你連為師的命令都要忤逆麼!”此話一出,白鋒寒才哀歎一聲,不敢再強行爭辯,隻能再次將目光投向林謙三人。
而會場中卻還有一人與白鋒寒一樣,極為關切林謙的動靜,這人便是果小丹。他經過一年來不斷開發流體金屬的異能,實力早已大進。隻不過那謹小慎微的性子仍是印入他的基因,所以才會一直不願做出風頭的事情。
可是,這反倒說明果小丹實則非常機靈,心智皆是上佳。他雖然對林謙非常有義氣,但卻也知道很多事並不能由著性子硬來,是以常常隻是將這種兄弟情誼放在心中不會輕易顯露。
此刻果小丹雖內心焦急林謙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沒有自亂陣腳的去找林謙,而是就這麼注視著那邊的情況。
這時,司徒楠卻朝他挨近一些,在其耳邊低語道:“林謙那臭小子恐怕遇上天大的麻煩哩,你怎地還不去幫你這個好兄弟一把!”
果小丹聽得眉頭微皺,卻沒有接話。司徒楠冷笑一聲,嘲弄道:“算你還分得清形勢,林謙遲早要落在我手上,你能懸崖勒馬最好,免得到時候我連你都要一起收拾。”
饒是果小丹隱忍功夫再好,聽見對方如此囂張的話,也難再保持冷靜。果小丹當即就要發作,卻腦中突然閃過林謙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你這麼斯文乾嘛!”於是,果小丹心中一動,側頭盯著司徒楠道:“究竟你為何會對林謙有這麼大的敵意?”
這句質問,實在出其不意,比之當場與司徒楠翻臉要更加厲害,正合“不斯文”的宗旨。
司徒楠立時被問的呆滯起來,胸口也顯然因為果小丹的犀利反擊而更加起伏的厲害。果小丹這麼近距離聞見司徒楠因心神激蕩而呼出的動人鼻息,內心竟突然生出一絲羞意。皆因司徒楠略帶芬芳的呼吸,勾起他體內最為原始的男女情欲。
好在會場內交錯的燈光,恰好將果小丹此刻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掩飾住。果小丹心中暗忖司徒楠雖然性子招人討厭了一些,卻終究還是一個有著不錯先天條件的女人,至少那對胸脯就確實引人。
這想法隻是在果小丹的腦中出現不到十分之一秒,接著他便立時收攝心神,使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緊逼問道:“怎麼不說話了?是否發現你對林謙的敵意完全沒有來由根據?”
司徒楠畢竟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已然快速冷靜下來,暗罵自己為何這麼有失水準,竟被果小丹的問題難住。她本能想要發作,內心卻不由自主順著果小丹的問題想過去。
她頃刻間已經在腦中將一切都回憶一遍,卻突然發現果小丹的話極有道理,因為除了那一紙通緝令以外,自己好似真的沒有什麼絕對夠分量的理由。
幾秒之後,司徒楠終收斂思緒,就隻是淡淡說道:“不管我有什麼理由,你都沒權知道。”接著輕哼一聲,移了開去。
果小丹大感暢快,心知司徒楠已經被自己大大的挫敗,所以才會說出這麼一句不軟不硬的話。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笑意,又將目光重新轉往林謙三人的方向。
陳七終忍不住走近低喝道:“老先生你們怎麼了?”梁寬率先苦笑道:“你又何必明知顧問?”陳七愕然道:“你在說什麼屁話?”
梁寬本就心裡憋著一股火,聞言登時怒意上湧,身形似動未動,卻已經疾速朝陳七胸口一拳砸了過去。這變化實在太過突然,陳七直麵對方的攻勢,立時便心叫完蛋。梁寬的動作太快,又根本毫無征兆,即便陳七想要啟動戰甲抵抗,也已經來不及。
陳七實在搞不懂為何梁寬竟會突然出手,且還是如此不留餘地,明明他們之間也算是相識。殊不知,梁寬此刻的爆發,卻與他沒有多大關係,他剛才那句話隻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陳七絕望認命之際,林謙已然提前動了,他剛才雖情緒也極為低落,但卻沒有失去理智。因為此前在金頂之時,他早就經曆過一次這樣的心理低穀,自從那次得無上宗師秦一的經曆作為啟發之後,林謙於任何困境之下都已能快速激起鬥誌。
當林謙感應到梁寬不對勁之時,頃刻間已經掐動指訣默運臨、正兩種真言術法,封擋在梁寬那一拳的軌跡之前。
兩股力量對撞,梁寬感到拳鋒處生出難以想象的抵抗,正在將他的拳勁逐漸中和。這過程說起來複雜,實則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但就隻是這麼短的時間,梁寬已將心緒重新拉回正軌。
剛才林謙的存在力對其拳勁的抵擋中和過程,其實也是梁寬此前淤積情緒逐漸排空的過程。當他的拳鋒在陳七胸口停住之時,這一拳已經褪去殺意,變得溫和之極。
陳七這才既驚懼又疑惑的微微努嘴,艱難道:“小......小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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