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往基地走，冰雕在孩子們的拖拽下，在地上劃出道冰痕。旋轉木馬的冰殼反射著微弱的光，像座被遺棄的墓碑。
“下一個，該輪到鐵壁營了。”李煜傑的聲音輕飄飄地散在風裡，帶著點孩童般的興奮，又藏著屍帝的殘酷，“咱們的‘黑吃黑’，還沒演完呢。”
“紫霞、青霞，你們倆用影火在前麵開路，彆讓路上的遊蕩喪屍靠近冰雕。”李煜傑對著幾個孩子揚了揚下巴，指尖的冰花隨手彈在地上，凍出一小片防滑的冰麵，“星墜讓青鱗在冰雕周圍盤兩圈，它的鱗粉能暫時掩蓋氣味，免得被其他異能者盯上。”
紫霞立刻招出影火，黑霧裹著火星在前麵引路，青霞緊隨其後，時不時用指尖的岩漿在冰雕底部蹭兩下——不是要融化冰塊，隻是讓冰殼外層結上層薄焦痕，看著像被遺棄的廢鐵。星墜抱著骨冕，輕輕拍了拍青鱗的頭，青鱗立刻順著冰雕蜿蜒爬行，銀亮的鱗粉落在冰麵上，泛起層幾乎看不見的微光。
龍星拍了拍大黑的背，大黑立刻用腦袋頂住冰雕的底座：“我和大黑負責推！保證不會讓冰雕磕到！”他還不忘回頭叮囑，“陸明叔叔要是問起，就說這是李煜傑哥哥帶回來的‘實驗素材’對吧？”
李煜傑笑著點頭：“聰明。告訴陸明，彆忙著解剖，等我們從鐵壁營回來，有新的‘配料’要一起處理。”
幾個孩子立刻應下來，推著冰雕往基地深處走。青鱗的尾巴尖在地上掃出細碎的聲響，影火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串搖搖晃晃的小燈籠。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摩天輪後麵，李煜傑才轉頭看向剩下的人。陳陽已經把皮卡開到了門口，霜穹正用冰線加固車廂護欄，鯊人握著三叉戟站在車旁，水係異能讓他周身的空氣都帶著濕意。
“鐵壁營的老巢在城西的廢棄監獄，剛才李三的布防圖裡標了，他們的晶核倉庫在獄警辦公樓的地下三層。”李煜傑跳上皮卡車鬥，混沌之刃在手裡轉了個圈，“陸明說地下三層有能量屏蔽，進去後異能可能會受影響——都打起精神，彆陰溝裡翻船。”
陳陽一腳油門踩下去，皮卡碾過遊樂園門口的碎石，朝著城西的方向駛去。車窗外，被影火照亮的冰雕押送隊伍已經拐進了基地入口，隱約能聽見星墜他們奶聲奶氣的對話——大概又在討論該給李三的冰雕係個什麼顏色的警戒帶。
李煜傑望著基地的方向笑了笑，隨即轉頭看向城西。廢棄監獄的輪廓已經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圍牆上的鐵絲網纏著乾枯的藤蔓，像圈生鏽的獠牙。
“還有十分鐘到。”陳陽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鐵翅剛才傳信，監獄門口的守衛換崗了，現在是空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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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握緊混沌之刃，冰係異能在掌心凝成枚冰錐：“等下直接衝進去，霜穹凍住崗亭的警報器，鯊人用水刃清掉門口的監控——記住，咱們要的是地下三層的晶核，彆跟外麵的雜兵浪費時間。”
皮卡的引擎聲越來越響，廢棄監獄的鐵門近在眼前。李煜傑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針正指向下午四點半——距離星墜他們押送冰雕回基地，剛好過去十五分鐘。
“走了。”他低喝一聲，率先從車鬥裡跳下去，冰錐帶著破空聲飛向崗亭的警報器。
遠處的基地18樓實驗室裡，陸明正戴著橡膠手套調試儀器。聽見門口的動靜，他回頭看見星墜他們推著冰雕進來，鏡片後的眼睛亮了亮：“這就是李煜傑說的‘新素材’？”
“嗯！李煜傑哥哥說等他回來一起處理！”星墜把骨冕放在實驗台上，青鱗立刻爬過去，對著冰雕上的李三吐了吐信子。
陸明推了推眼鏡，伸手敲了敲冰殼：“行，我先把他放進低溫艙。”他按下牆上的按鈕，實驗室角落的金屬艙門緩緩打開，“你們幾個要是沒事，去幫銀藤整理下昨天的晶核分類——彆在這兒搗亂，小心冰雕化了濺你們一身血。”
紫霞和青霞吐了吐舌頭，拉著龍星往外跑。星墜抱著骨冕站在原地，看著冰雕被推進低溫艙，忽然抬頭對陸明說：“李煜傑哥哥會不會遇到危險呀？鐵壁營聽起來好厲害。”
陸明關艙門的手頓了頓，隨即笑了笑：“你忘了他是小屍帝了？再說，你們押送‘素材’回來這麼順利，他那邊肯定也沒問題。”
低溫艙的指示燈變成綠色，李三的冰雕被徹底封存。星墜摸了摸骨冕的骨刺，骨冕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她的話。
而此時的廢棄監獄裡，李煜傑已經帶著人衝進了辦公樓。冰錐和水刃在走廊裡翻飛，守衛的慘叫聲很快被冰封的脆響覆蓋。他抬頭看了眼通往地下三層的樓梯，嘴角勾起抹和出發時一樣的邪魅笑容。
“地下三層，走起。”
李煜傑的手剛抬起，陳陽和霜穹的腳步就頓住了。陳陽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李煜傑沒回頭，視線仍鎖在走廊儘頭的拐角，冰刃在指尖悄無聲息地凝起：“你們聽。”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還夾雜著罵罵咧咧的腔調——“媽的，鐵壁營的雜碎居然敢藏咱們的貨！”“老大說了，找到晶核就燒了他們的倉庫！”
“是烏鴉幫的人。”霜穹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的冰線已經纏上了旁邊的鐵欄杆，“他們怎麼會來？”
“大概是聽說鐵壁營主力去拉偏架，想來撿漏。”李煜傑邪魅一笑，忽然轉頭看向來時的方向，“正好，省得咱們費力氣。對了，之前的三個基地老大——張瘸子被凍在基地，烏鴉幫老大被銀藤吊在房梁，鐵壁營的老三剛被咱們打跑，現在就差猛虎基地的王虎了。”
他摸出李三留下的布防圖，在昏暗的光線下快速掃了眼：“咱們之前搞定的是老二，王虎應該還在罐頭廠。等下解決這裡的事，讓鐵翅去趟罐頭廠，把他也‘請’回基地。”
陳陽剛點頭，就聽見拐角處傳來碰撞聲，烏鴉幫的人已經和鐵壁營留守的守衛打了起來。有人喊“往地下三層退”，有人罵“敢搶烏鴉幫的東西，活膩了”，兵器碰撞聲和異能爆發的悶響混在一起，在走廊裡炸開。
“他們要打起來了。”鯊人握著三叉戟的手緊了緊，“咱們要不要……”
“彆急。”李煜傑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旁邊的儲物間，“先找掩體。”他帶著眾人溜進儲物間，透過門縫往外看，眼底的狡黠藏不住，“這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陳陽看著外麵混戰的人群，忽然笑了：“老大，你這是想等他們兩敗俱傷？”
“不然呢？”李煜傑挑眉，指尖的冰花映著他的眼睛，“無間道裡的黑吃黑，最終boss都是最後壓軸出場的。咱們現在出去，頂多算撿漏；等他們打得隻剩半條命，咱們再出場——那才叫一鍋端。”
外麵的打鬥越來越激烈，烏鴉幫的人用火焰異能點燃了走廊的地毯，鐵壁營的守衛則用土係異能築起土牆，把烏鴉幫的人堵在拐角。濃煙順著門縫飄進來，帶著點焦糊味。
“差不多了。”李煜傑看了眼手表，指針指向五點十分——從他們進監獄到現在，剛好過去四十分鐘。他推開門縫，看見鐵壁營的守衛已經倒下大半，烏鴉幫的人也隻剩四五個，正舉著刀和最後兩個守衛對峙。
他對著眾人比了個手勢，冰係異能驟然爆發。
“冰霜掌控·冰封！”
寒氣順著門縫噴湧而出，瞬間漫過整個走廊。正在對峙的雙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凍在了原地——烏鴉幫的人保持著揮刀的姿勢，鐵壁營守衛的土牆剛築起一半，連空中飄著的火星都被凍成了冰晶。
李煜傑從儲物間走出來，混沌之刃在手裡轉了個圈。“把他們都凍實了。”他踢了踢腳邊的冰雕，“陳陽去開地下三層的門，鯊人守著樓梯口，霜穹跟我來——該去拿咱們的‘戰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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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隻剩下冰碴碎裂的輕響。陳陽正用合金拳套砸向地下三層的門鎖，李煜傑看著那些被凍住的人，忽然想起星墜他們押送李三時的樣子，嘴角勾了勾。
等把這些人都帶回基地，18樓的實驗室怕是要擺滿低溫艙了。
“老大，門開了！”陳陽的喊聲從樓梯下傳來。
李煜傑低頭往地下三層走，冰刃在牆壁上劃出淡淡的痕跡，像在標記屬於“小屍帝”的領地。
“彆急，好戲才剛開場。”他的聲音散在冰冷的空氣裡，帶著點少年人的輕快，又藏著不容置疑的狠勁，“王虎那邊，也該有消息了。”
地下三層的空氣比上麵冷得多，能量屏蔽的影響果然顯現——李煜傑指尖的冰花凝得慢了些，霜穹的冰線也沒之前流暢。走廊兩側的鐵門都掛著鏽鎖，陳陽用合金拳套砸了兩下，鎖芯“哢噠”一聲斷了。
“裡麵有晶核的味道。”霜穹忽然說，她的冰係異能對能量波動格外敏感，“在最裡麵的房間。”
三人剛走到走廊儘頭，就聽見裡麵傳來爭執聲。透過門縫一看，居然是鐵壁營的老大——那個據說能操控金屬的獨眼男人，正和一個穿黑西裝的人對峙。黑西裝手裡捏著個金屬盒，盒身隱約泛著晶核的藍光。
“王虎，你敢陰我？”獨眼男人的聲音像磨鐵，“說好一起分張瘸子的貨，你居然偷偷來偷我的晶核庫！”
黑西裝冷笑一聲，正是猛虎基地的老大王虎：“要不是你讓老三去截李煜傑的車，怎麼會被那夥小鬼端了老巢？現在晶核庫暴露，我不拿，難道留給烏鴉幫？”
李煜傑在門外挑了挑眉，對陳陽和霜穹比了個“看戲”的手勢。
裡麵的爭執很快升級。王虎抬手召出金屬絲，纏向獨眼男人的手腕；獨眼男人則操控著牆角的鐵架，砸向王虎的後背。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金屬碰撞聲震得牆壁都在抖，桌上的晶核散落一地，滾到了門邊。
“就是現在。”李煜傑低聲說。
他猛地踹開門，冰刃帶著寒氣直逼王虎後心。霜穹同時出手，冰線纏住獨眼男人操控鐵架的手；陳陽則像頭猛虎撲過去，合金拳套砸在兩人中間的地麵上，濺起的碎石逼得他們不得不後退。
“是你！摘星隕落的小鬼！”王虎看清李煜傑的臉，眼裡瞬間冒火，“我老二就是被你們傷的？”
獨眼男人也認出了他：“老三說的喪屍小隊，就是你們？”
李煜傑沒說話，隻是邪魅一笑。冰係異能在他掌心炸開，這次沒留餘地——絕對零度的寒氣瞬間漫過整個房間，王虎的金屬絲剛要收緊，就被凍成了硬邦邦的鐵絲；獨眼男人的鐵架停在半空，表麵裹著層厚冰。
兩人僵在原地，眼裡還帶著驚恐。陳陽上前，用鐵鏈把他們捆了個結實。
“老大，外麵的鐵壁營和烏鴉幫殘黨都凍好了。”鯊人從樓梯口探出頭，“鐵翅剛才傳信，他在罐頭廠找到王虎的親信，問要不要一起帶回來。”
“不用。”李煜傑彎腰撿起地上的金屬盒，打開一看，裡麵裝著十幾顆泛著紫光的高階晶核，“有這兩個老大在，他們的人翻不起浪。”他把晶核盒丟給陳陽，“裝起來，咱們該回基地了。”
回去的路上，皮卡的車鬥裡多了四個冰雕——王虎、獨眼男人，還有兩個被凍住的烏鴉幫小頭目。陳陽開著車，哼起了不成調的歌；霜穹靠在車鬥邊，指尖的冰花終於恢複了之前的靈動。
李煜傑看著車窗外倒退的廢墟，忽然想起星墜的話——“李煜傑哥哥會不會遇到危險呀？”他低頭笑了笑，指尖敲了敲手表。現在六點整，從下午四點半到六點，兩個半小時搞定鐵壁營晶核庫，還“撿”了三個老大。
等回到廢棄遊樂園，星墜他們正圍在實驗室門口。看見皮卡開進來，幾個孩子立刻跑過來，扒著車鬥往裡看。
“哇！好多冰雕！”龍星拍著大黑的頭，“李煜傑哥哥，這個是不是猛虎基地的王虎？我在畫上見過他！”
李煜傑跳下車，揉了揉他的頭發：“是他。陸明呢？讓他準備四個低溫艙。”
陸明很快從實驗室裡出來，推了推眼鏡：“剛好有空位。對了，李三的冰雕有點融化跡象，我加了層冷凝膜。”他指了指車鬥裡的晶核盒，“這些高階晶核能讓骨冕再升級，星墜要不要試試？”
星墜眼睛一亮，抱著骨冕就往實驗室跑。紫霞和青霞跟在後麵，大概是想看看新冰雕的“造型”；龍星則拽著陳陽，要聽他們在監獄裡打架的故事。
李煜傑靠在皮卡上，看著基地裡忙碌的身影。夕陽把摩天輪的影子拉得很長，18樓實驗室的燈亮了起來，陸明和銀藤正合力把冰雕往裡麵搬。
“老大，接下來要乾嘛？”黃毛舉著數據手環跑過來，屏幕上是三個基地殘餘勢力的分布圖，“他們現在群龍無首，咱們要不要趁機……”
“不急。”李煜傑抬頭看了眼漸暗的天色，邪魅的笑意裡多了點期待，“今晚先讓陸明解剖晶核，明天——”他頓了頓，指尖的冰花在暮色裡閃了閃，“明天去端了他們最後幾個據點。”
他忽然吹了聲口哨，大黑立刻跑過來，蹭了蹭他的手心。遠處的實驗室裡傳來星墜的歡呼，大概是骨冕又吸收了新的晶核。
李煜傑望著實驗室的方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無間道黑吃黑的戲碼還沒落幕，小屍帝的“收藏”，可不能隻有這幾個冰雕。
末世第四十二天的夜晚，摘星隕落基地的燈火格外亮。而那些還在混戰的基地不知道，真正的壓軸boss，已經把他們的老大都凍成了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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