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基地的廣播還沒響，李煜傑就被黃毛的大嗓門吵醒了。
“老大！老大！你快看消息！”黃毛舉著數據手環衝進指揮室，手環屏幕上跳著各路消息推送，“降龍市炸鍋了！張瘸子被人發現綁在鐵壁營門口，輪椅上還貼了張烏鴉幫的標記——鐵壁營的人直接把烏鴉幫的據點砸了！”
李煜傑剛洗漱完，聞言擦了擦嘴角的水珠：“猛虎基地呢？”
“他們去烏鴉幫‘討說法’，結果兩邊打起來了！”黃毛點著屏幕笑，“有人看見猛虎基地的老二被烏鴉幫的人打斷了腿，現在還在罐頭廠躺著呢。”
正說著，林溪推門進來，手裡拿著片新鮮的銀藤葉——那是她和外界聯絡的信號。“李三按咱們說的做了，他托人帶話，想跟咱們長期合作。”她把葉子放在桌上，“另外，譚浩友查過了，猛虎基地罐頭廠的倉庫確實有壓縮餅乾，而且看守的人不多。”
李煜傑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讓陳陽、霜穹準備，下午去罐頭廠‘借’點餅乾。”他看向林溪，“告訴李三，合作可以，但下次得幫咱們把鐵壁營的巡邏路線畫出來——他想拿晶核，就得有誠意。”
林溪點頭記下，剛轉身，就看見星墜抱著骨冕跑進來，青鱗從她懷裡探出頭，尾巴尖沾著片花瓣。“李煜傑！骨冕好像變強了！”星墜把骨冕舉起來，骨冕的骨刺上泛著層淡淡的金光，“我早上許願‘讓紫霞的尖爪變鋒利’，她的爪子真的亮了！”
紫霞剛好跟進來，聽見這話，立刻把爪子伸出來。她的尖爪確實比昨天更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青霞湊過去碰了碰，小聲說：“比我的影火還亮。”
“變異獸晶核起作用了。”李煜傑看著骨冕，眼裡閃過絲笑意，“以後你們的異能升級，就靠它了。”他忽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顆藍色的晶核——那是昨晚從鐵壁營暗格裡找到的，“龍星呢？把這個給大黑，試試能不能增強它的聲波。”
星墜接過晶核，蹦蹦跳跳地跑了。紫霞和青霞對視一眼，也跟著跑出去，大概是要去試尖爪的威力。
中午的基地食堂格外熱鬨。鱷霸用土係異能在地上烤紅薯，香味飄了滿院子；鯊人把水係異能凝成冰格，凍了些野果汁；陳陽正和鐵翅掰手腕，霜穹在旁邊押注，手裡捏著塊昨天分到的晶核。
李煜傑剛端著餐盤坐下，就看見龍星抱著大黑跑過來。大黑的脖子上掛著那顆藍色晶核，喉嚨裡發出的呼嚕聲比平時響亮。“李煜傑！大黑能震碎石頭了！”龍星把一塊碎石放在地上，大黑對著石頭“嗷”了一聲，碎石瞬間裂成小塊。
“不錯。”李煜傑摸了摸大黑的頭，大黑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正吃著，黃毛忽然指著遠處的摩天輪喊：“老大，你看！那是不是鐵壁營的人？”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摩天輪的陰影裡站著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正對著基地的方向張望。鐵翅立刻展開翅膀想飛過去，卻被李煜傑攔住了。
“讓他看。”李煜傑咬了口紅薯，“咱們的基地藏不住多久，與其被他們偷偷摸過來，不如讓他們知道咱們在哪——順便看看，他們有沒有膽子來。”
那男人在摩天輪下站了沒多久，就轉身離開了。鐵翅落在李煜傑身邊，翅膀上沾了片落葉：“要追嗎？”
“不用。”李煜傑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他是來探虛實的，回去報信後，鐵壁營的老大會自己做決定。”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該去罐頭廠了。”
下午的陽光有點暖，陳陽開著輛偷來的皮卡，李煜傑和霜穹坐在後麵。霜穹的指尖時不時凝出冰花，又很快捏碎，冰碴落在皮卡車鬥裡，化成小小的水窪。
“猛虎基地的罐頭廠在城郊，周圍都是荒田。”陳陽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鐵翅說倉庫在廠房最裡麵，有兩個看守，都是強化係異能者。”
李煜傑看著窗外掠過的荒田，地裡的野草長得快有半人高。他忽然笑了笑：“強化係最怕什麼？”
霜穹抬頭：“怕被纏住。”
“對。”李煜傑從懷裡摸出個小布包，裡麵是銀藤提前準備好的藤蔓種子，“等下陳陽把車停在東邊的草垛後，霜穹用冰線纏住他們的腿，我去開倉庫門，速戰速決。”
皮卡剛停穩，鐵翅就從天上俯衝下來，落在草垛上：“裡麵的人在打牌，倉庫門沒鎖。”
李煜傑打了個手勢，三人立刻潛過去。廠房的窗戶破了個洞，能看見兩個壯漢正趴在桌上甩撲克，旁邊堆著半箱壓縮餅乾。霜穹指尖一彈，兩道冰線無聲地飛過去，纏在他們的腳踝上。
“誰？！”壯漢剛想站起來，就被冰線拽得摔在地上。李煜傑已經衝進去，一腳踹開倉庫門，陳陽跟在後麵，扛起餅乾箱就往外跑。
前後不過三分鐘，三人已經坐上皮卡往回開。車鬥裡的壓縮餅乾箱晃了晃，發出沙沙的聲響。
“比想象中容易。”陳陽吹了聲口哨，“他們大概還在想怎麼找烏鴉幫報仇，沒心思管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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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看著車窗外倒退的荒田，忽然說：“加快速度，剛才路過村口時，我看見鐵壁營的巡邏隊了——他們比咱們想得快。”
陳陽立刻踩油門，皮卡的引擎發出轟鳴。霜穹回頭看了眼，遠處的土路上揚起片黃塵，隱約能看見幾輛摩托車在追。
“他們帶了土係異能者！”霜穹忽然喊，“前麵的路在動！”
李煜傑往前一看，前方的土路突然隆起道土坡，像要把路堵死。他立刻對陳陽喊：“往右拐，進荒田！”
皮卡猛地拐進荒田，車輪碾過野草，濺起片草屑。霜穹對著身後的土坡揮手，冰線像箭一樣飛出去，凍住了土坡的邊緣——追來的摩托車剛衝上土坡，就被冰麵滑得側翻在地。
“甩掉了？”陳陽從後視鏡裡看了眼，摩托車沒再追上來。
“沒那麼容易。”李煜傑看著遠處的天空，“他們肯定還有後招。”
話音剛落，就聽見“咻”的一聲，一支土箭從側麵射過來，擦著皮卡的車窗飛過，紮進旁邊的草裡。
“在左邊的樹林裡！”霜穹立刻凝聚冰盾，擋在車窗前。
李煜傑摸出混沌之刃，刃身的暗光在陽光下閃了閃：“陳陽繼續開，霜穹掩護，我去解決他們。”
他剛想跳下車，就看見樹林裡衝出幾道黑影，為首的正是早上在摩天輪下張望的黑風衣男人。男人手裡握著根土矛，矛尖凝聚著土黃色的光芒。
“摘星隕落的小鬼，敢動鐵壁營的人？”男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把餅乾留下，再自斷一臂，我可以讓你們活著回去。”
李煜傑笑了，冰係異能在指尖凝成冰刃：“老東西，你覺得你打得過我們？”
陳陽突然踩了刹車，李煜傑借著慣性跳下車，冰刃帶著寒氣衝過去。霜穹也跟著跳下來，冰線在她身後織成一張網，擋住了其他人的攻擊。陳陽則舉著合金拳套，繞到男人的側麵。
黑風衣男人沒想到他們敢還手，愣了一下才揮出土矛。土矛剛要刺中李煜傑，就被突然出現的冰盾擋住——霜穹的冰線及時纏上了他的手腕。
“就是現在！”李煜傑大喊。
陳陽立刻衝上去，合金拳套帶著風聲砸在男人的背上。男人悶哼一聲，土矛掉在地上。李煜傑趁機揮出冰刃，冰碴擦著他的脖子飛過，在他衣領上凍出層冰殼。
“還打嗎？”李煜傑看著他，眼裡的笑意帶著點冷。
男人看著掉在地上的土矛，又看了看周圍被霜穹凍住的手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他咬了咬牙，轉身對著樹林喊：“撤！”
鐵壁營的人很快消失在樹林裡。陳陽撿起地上的土矛，掂量了一下：“這老東西是鐵壁營的老三，據說土係異能在營裡排第二。”
“第二都這麼不經打。”李煜傑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來鐵壁營也沒什麼了不起。”他跳上皮卡，“走，回去吃餅乾——今晚給大家加個餐。”
皮卡重新駛上土路，車鬥裡的壓縮餅乾箱安靜地躺著。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李煜傑的手腕上，瑞士手表的表盤泛著光。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整。
今天的“借”餅乾很順利，但鐵壁營的反撲比預想中快。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清閒了。
李煜傑忽然笑了笑，指尖轉著混沌之刃。這樣才有意思——要是太容易，豈不是辜負了昨晚那場“黑吃黑”？
李煜傑靠在廢棄遊樂園的旋轉木馬欄杆上，指尖的冰花凝了又散。李三剛從外麵跑回來，臉上還沾著泥，手裡攥著張揉皺的紙條——那是他剛從鐵壁營老巢摸來的布防圖。
“李煜傑！你看！”李三把紙條遞過來，眼裡閃著貪財的光，“猛虎基地和烏鴉幫火並，鐵壁營的主力去拉偏架了，現在他們老巢就剩幾個雜兵！咱們說好的，晶核和腦丸……”
話沒說完，李煜傑忽然邪魅一笑，冰刃在指尖轉了個圈。“差不多了。”他聲音裡帶著點冰涼的笑意，“該我們演場無間道黑吃黑了。”
李三愣了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沒用了。”李煜傑抬眼，眼底的猩紅一閃而過，“李三必須死，不然還真要分你晶核？再說了，咱們是喪屍啊。”
他往前走了兩步，皮鞋踩在地上發出輕響：“什麼時候喪屍也跟人類講信用了？末世降臨第四十二天了，誰還跟你談信用？末世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更何況我們是喪屍？談信用？那是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蠢貨才做的事。”
李三臉色瞬間慘白，手忙腳亂地摸腰間的匕首，卻發現匕首早就不知被誰拿走了。“你、你們騙我？！”他後退著撞在旋轉木馬上，木馬上的塑料馬頭晃了晃，“我把三個基地的水都攪渾了！你們說過隻要我搞定他們，就分我異能晶核和腦丸的！”
“白癡。”李煜傑笑出聲，冰花在他掌心炸開，“你看見過哪個喪屍守信用？”他歪了歪頭，眼底的狡黠混著屍性的冷，“何況我這小屍帝，從來就沒守過信用。守信用的聖母喪屍？早就被人類敲碎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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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攤開手，指縫裡滲出點冰晶：“末世降臨四十二天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要是有，他們就不會被咱們黑吃黑了。”
“哈哈，你們說呢？”
話音剛落，星墜抱著骨冕從旋轉木馬後跳出來，青鱗在她腳邊吐著信子。她奶聲奶氣地瞪著李三，娃娃臉上卻努力擺出凶狠的樣子：“就是！你居然信喪屍的話！”
紫霞和青霞舉著尖爪湊過來，影火在她們腳邊冒了點火星。“我們要吃腦丸！”紫霞奶凶奶凶地喊，爪子在李三麵前揮了揮，“你的腦漿看起來不錯哦。”
龍星拍了拍大黑的頭，大黑對著李三低吼一聲。“無間道就是騙你玩呀！”龍星叉著腰，明明是孩童的模樣，眼裡卻學著李煜傑的冷意，“你被我們騙啦！”
剛跑過來的丫丫舉著根骨棒，莫邪拽著條斷裂的鐵鏈，幾個孩子圍著李三，奶聲奶氣地模仿著黑吃黑的腔調，娃娃臉上的“凶狠”帶著點笨拙，卻又透著喪屍的本能——那是對血肉的天然渴望。
李三看著這群半大孩子，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棋子。他想喊，喉嚨卻像被凍住；想跑，腳腕已經被突然冒出的冰線纏住。
“結束了。”李煜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抬手，指尖的冰係異能驟然爆發，寒氣順著地麵蔓延開。“冰霜掌控·絕對零度。”
話音落下的瞬間，李三的身體從腳腕開始結冰，凍結的脆響在遊樂園裡格外清晰。他臉上的驚恐還沒褪去，就已經被凍成了座冰雕，連帶著周圍的旋轉木馬都裹上了層厚冰。
李煜傑走到冰雕前，抬手敲了敲冰麵，冰屑簌簌落下。“全部凍住，帶回去。”他回頭看了眼星墜他們，眼底的猩紅淡了些，卻依舊帶著邪魅，“腦丸和晶核，都歸我們了。”
星墜抱著骨冕點了點頭，青鱗歡快地在冰雕上繞了圈。紫霞和青霞舉著尖爪，已經開始琢磨該怎麼把冰雕搬回基地的儲藏室。
遠處的城市又傳來爆炸聲，大概是三個基地的火並到了白熱化。李煜傑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嘴角勾出抹冷笑。
末世第四十二天，信用是最沒用的東西。喪屍要活下去，靠的從來不是承諾——是牙齒，是異能，是把所有人類都當成獵物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