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傑忽然側過頭，指尖在魁的短發上揉了一把，邪魅一笑：“你這小家夥彆老裝嚴肅——忘了？你自己也是融合體啊。”
魁的肩膀僵了一下，攥著短刃的手緊了緊。
“末世第四十二天晚上，陸明在本子上畫草圖，還是我提議的呢。”李煜傑掰著手指回憶，奶聲奶氣的嗓音裡帶著點得意，“我說‘彌勒佛用三個胖子融，魁就用兩個最能打的小孩拚’——那兩個小孩可是從其他基地撿來的，聽說在那邊打架從沒輸過，凶得很。”
他戳了戳魁的胳膊：“你現在能一拳砸裂變異獸的頭骨，能感知十米內的活物，都是托那倆小家夥的福。再說了，彌勒佛現在還在基地看大門呢，他可是之前的擂台冠軍，融了三個胖子後，肚皮能當盾牌用，誰來鬨事都得被他按住。”
魁的耳朵悄悄紅了，卻還是梗著脖子彆過臉，隻是指尖的力道鬆了些。山君似乎看出他沒真生氣，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後背。
“行了，不逗你了。”李煜傑收起笑，指了指雲筱市的方向，“明天是第四十九天，咱去搜變異蝙蝠老窩——陸明說蝙蝠卵能提煉夜視基因，正好給你和彌勒佛用，以後夜裡巡邏更方便。”
星喙突然從他肩上抬起頭，衝外麵喊：“蝙蝠！卵！”
第二天一早，隊伍剛走進雲筱市的舊城區，灰灰就突然衝著一棟廢棄醫院竄了過去，尾巴直挺挺地指著頂樓。芽芽立刻跟上：“它說裡麵有蝙蝠味！”
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聽見樓上傳來細細的哭聲。李煜傑示意大家放輕腳步，自己則帶著魁和小白先上去——三樓的病房裡，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正蹲在牆角，懷裡抱著株蔫了的藤蔓，看見他們時立刻瞪圓了眼睛，奶凶奶凶地喊：“不許過來！這是我的地盤！”
她的娃娃臉上沾著灰，卻透著股倔強，手裡的藤蔓突然冒出片新葉，輕輕晃了晃。
“我們不搶你的地盤。”李煜傑蹲下來，儘量讓聲音柔和，“隻是來看看蝙蝠，你要是害怕，我們可以帶你走。”
小女孩抿著嘴不說話，隻是懷裡的藤蔓突然伸長，輕輕纏上了他的手腕——那藤蔓上的絨毛蹭得人發癢，手腕上昨天被變異鼠劃到的小傷口，居然有點發燙，疼痛感瞬間輕了不少。
“你這藤蔓……能治病？”李煜傑驚訝地挑眉。
小女孩這才點點頭，聲音軟了點：“我叫雲筱筱，它能長葉子，還能讓傷口不疼。”
“那你跟我們走吧。”李煜傑笑著朝她伸出手，“我們據點有溫室，能讓你的藤蔓長得更壯，還有草莓醬吃。”
“草莓醬？”雲筱筱的眼睛亮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住了他的手。她懷裡的藤蔓立刻精神起來，葉片舒展著纏上她的胳膊，像條綠色的小蛇。
魁突然指了指天花板，那裡有細碎的爪子聲——變異蝙蝠藏在通風管裡。小白立刻竄過去，用爪子拍了拍管道，裡麵傳來一陣騷動。陳陽搭弓上箭，剛要動手，雲筱筱突然喊：“彆殺它們！它們沒咬我！”
她的藤蔓突然往上長，纏在通風管上輕輕晃了晃，管裡的騷動居然慢慢停了。李煜傑眼睛一亮：“這異能不錯啊——既能打架又能安撫，比星喙隻會喊‘有怪’強多了。”
星喙立刻不滿地衝他叫：“草莓醬！我！”
從醫院出來時，雲筱筱已經坐在小白背上，懷裡的藤蔓纏著幾顆剛找到的蝙蝠卵，正跟丫丫分享彩色鉛筆。李煜傑掂了掂裝卵的袋子，對魁說：“明天第五十天，第九批末世商人要來了，正好用這些卵換點好東西——聽說他們有從南邊弄來的草莓苗，給雲筱筱的藤蔓當鄰居正好。”
魁看著小白背上兩個湊在一起畫畫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前麵哼著不成調的李煜傑，突然覺得這趟蝙蝠窩沒白來——不光找到了卵，還撿了個能讓藤蔓治病的小家夥。
山君的低吼從身後傳來，像是在催他們快點回去。夕陽把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雲筱筱的藤蔓在風裡輕輕晃著，連帶著這灰撲撲的末世，都多了點生機勃勃的綠。
“雲筱筱，來我們基地吧。”李煜傑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小白背上的小女孩，娃娃臉上又露出那抹邪魅的笑，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咱基地可比這破醫院安全多了。”
雲筱筱抱著懷裡的藤蔓，歪著腦袋打量他，奶聲奶氣地問：“你們基地叫什麼名字啊？有我種的藤蔓好嗎？”她指尖碰了碰藤蔓的新葉，那葉子像是有靈性，立刻卷了卷她的指尖。
“名字可威風了——摘星隕落基地。”李煜傑拍了拍胸脯，奶凶的勁兒上來了，“而且我們很強哦！有能打能守的融合體，有會配進化液的陸明，還有彌勒佛在門口看著——他可是擂台冠軍，肚子能當盾牌用，誰來鬨事都得被他按住。”
他指了指魁：“你看他，就是我們基地的融合體，能一拳砸翻變異獸，還能感知周圍的危險，比蝙蝠的耳朵還靈。”魁被點名，難得沒彆過臉，隻是耳根有點紅，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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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筱筱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小手揪了揪藤蔓的葉子：“那……能讓我的藤蔓長得更壯嗎？它昨天差點蔫了。”
“當然能！”李煜傑笑得更得意了，“我們基地有溫室，還有井水，陸明還能配讓植物長得快的營養液——等你的藤蔓長到能繞滿整個基地，就讓它當‘護牆藤’，誰也闖不進來。”
星喙突然從他肩上飛下來，落在雲筱筱腿上，用喙蹭了蹭她的手心：“草莓醬！有！”像是在幫著“招新”。
雲筱筱被逗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那我去！不過我的藤蔓要睡在最暖和的地方。”
“沒問題！”李煜傑轉身往植物園走，“對了，那些變異蝙蝠的卵，咱也按老規矩來——挑一半最飽滿的留著，給基地的融合體當‘補品’；次一點的，等後天第五十天末世商人來了，拿去換物資；剩下的次品就碾碎了，摻進變異獸的肉裡，喂給山君它們，說不定能讓它們再長點力氣。”
黃毛扛著裝卵的袋子，在後麵喊：“換物資的時候能不能跟商人討點草莓種子？星喙這幾天老盯著溫室裡的青草莓直瞅。”
“忘不了。”李煜傑回頭衝他擺擺手，又看向雲筱筱，“到時候讓商人給你帶包最好的花肥，保證你的藤蔓長得比銀藤還壯。”
雲筱筱懷裡的藤蔓突然抽出根新須，輕輕搭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在點頭。小白也像是知道多了個小夥伴，走得格外穩，連路過碎石堆都沒晃一下。
回到植物園時，趙峰正帶著隊員加固圍牆。看見雲筱筱，他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遞過來塊壓縮餅乾：“這是新來的小家夥？長得真精神。”
“她叫雲筱筱，有藤蔓異能，能治病呢。”李煜傑把蝙蝠卵交給林溪，“先放陰涼處，明天讓陸明的助手在通訊裡指導怎麼分類——可彆把好卵和次品弄混了。”
林溪笑著點頭，又給雲筱筱找了件乾淨的小外套：“晚上跟我睡吧，我那裡有軟墊子，還能給你的藤蔓找個裝水的瓶子。”
雲筱筱抱著藤蔓，小聲說了句“謝謝”，眼睛卻盯著溫室的方向——那裡的草莓苗雖然還沒結果，但綠油油的，看著就有生氣。
李煜傑靠在山君背上，看著雲筱筱跟著林溪走進屋子，懷裡的藤蔓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綠光。他忽然覺得，這趟蝙蝠窩沒白來——不僅找到了卵，還撿了個能讓藤蔓治病的小家夥，等回了摘星隕落基地，說不定又能多一個厲害的“自己人”。
星喙蹲在他肩上，用喙蹭了蹭他的臉頰，喉嚨裡發出親昵的“啾啾”聲。李煜傑摸了摸它的頭：“彆急，等換了草莓種子，就讓蘇晴姐在溫室裡多種點——到時候給你做一罐子草莓醬，讓你吃個夠。”
星喙立刻興奮地叫起來：“草莓醬！摘星！”聲音清亮，連遠處整理物資的隊員都忍不住笑了。
夜色慢慢漫上來，植物園的燈火次第亮起。李煜傑看著通訊器上“陸明已收到卵分類指令”的消息，又看了看溫室裡那片透著生機的綠，忽然覺得，這末世第四十九天，過得格外有盼頭。
明天去整理蝙蝠卵，後天等末世商人來——日子就該這樣，一步一步往前挪，總能攢起越來越多的“寶貝”，不管是能治病的藤蔓小女孩，還是能換草莓醬的蝙蝠卵。
李煜傑看著趙峰帶著隊員往圍牆那邊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星喙的羽毛，臉上還掛著剛才跟雲筱筱說話時的笑意，眼神卻冷了幾分。他沒開口，隻是往林溪身邊湊了湊，肩膀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林溪正在給雲筱筱的藤蔓換清水，指尖剛碰到葉片，突然頓了頓——她的讀心異能在李煜傑靠近時自動觸發了，清晰地“聽”到了他心裡的話：“趙峰和他的隊員看我們的眼神不對，帶著點羨慕，又藏著點算計。他們剛才摸山君的時候，指尖在發抖，不是害怕，是在掂量——這種眼神我見過，之前在彆的基地，想搶我們晶核的人就是這麼看我們的。”
她不動聲色地抬眼，掃過正在搬木板的應急隊隊員，果然有幾個在偷偷往山君和小白身上瞟，眼神裡的貪婪沒藏住。
李煜傑的心聲又傳了過來：“林小柔那邊應該也察覺到了，她剛才給趙峰遞水的時候，手指在杯沿上敲了三下——那是我們約定的‘有問題’信號。現在不動聲色，等回基地再說。要是真查出來他們有歪心思，直接送18樓實驗室，讓陸明把他們跟喪屍融合體湊一對，正好試試新的基因鏈穩定性。”
林溪端著水杯的手穩了穩，轉身對林小柔使了個眼色——那是隻有她們姐妹才懂的暗號，意思是“留意觀察，彆打草驚蛇”。林小柔立刻點頭，笑著去幫隊員們分發壓縮餅乾，路過趙峰身邊時，特意多聊了兩句物資分配的事，眼角的餘光卻把對方一閃而過的猶豫看得清清楚楚。
李煜傑已經走到魁身邊，假裝看他給小白梳理毛發，心裡的聲音卻沒停：“魁的感知力比我們都強，讓他今晚盯著點趙峰的帳篷。隻要他們敢私藏物資，或者偷偷發信號，就彆想活著離開雲筱市。摘星隕落基地不收叛徒，隻收能用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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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像是接收到了無聲的指令，摸了摸小白的耳朵，目光掃過趙峰的帳篷時，冷得像淬了冰。
“藤蔓怎麼蔫了？”雲筱筱突然小聲說，懷裡的藤蔓葉片卷了起來，像是感知到了什麼。林溪趕緊接過，指尖覆在葉片上，用異能傳遞了一絲安撫的氣息——她的讀心異能平時很少用，這次卻不得不防。
李煜傑已經轉過身，臉上的冷意散得一乾二淨，又變回那個帶著點邪氣的娃娃臉，衝趙峰喊：“趙隊長，今晚讓你的人跟我們隊員輪班守夜吧？小白和灰灰能幫忙盯東邊，你們守西邊就行。”
趙峰笑著應下來，眼神卻在觸及山君時閃了閃。林溪看著他轉身的背影，清晰地聽見李煜傑心裡最後一句：“等換完末世商人的物資，就該清算了。”
星喙突然從李煜傑肩上飛起來，衝著趙峰的方向叫了兩聲，聲音裡帶著點警惕。李煜傑接住它，摸了摸它的頭，沒說話——有些事，不用宣之於口，林溪懂，魁懂，連這隻通人性的鸚鵡都隱約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