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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把新收的“星鱗須”乾須裝進陶罐,和星藤的乾須並排放著。“這倆湊一起能當藥引,治風寒最好。”她剛貼好標簽,星藤的須子就卷來根“星鱗須”,和自己的須子纏成個結,掛在陶罐間:“讓它們當姐妹須,記著彼此的根。”星狐叼著塊海苔餅蹲在旁邊,看著結子輕輕晃,尾巴掃著地上的光痕,把餅屑掃成小小的光堆,像給“姐妹須”的見麵禮。
帶鰓的人要回淺灘時,星藤的須子卷著罐“姐妹須”乾遞過去:“給鱗族帶這個,冬天能暖身子。”魚群在水道裡排著隊,把“回禮籽”的影子托在水麵,和光網的影子疊在一起,像把深海的牽掛織進了陸地的網。他走時往光網裡撒了把深海藻種:“讓光網再多養些深海朋友。”
傍晚收工時,夕陽把光網染成金紅,“回禮籽”的芽尖在網下泛著銀藍。大家坐在田埂上分海苔餅,餅裡加了“星鱗須”的碎末,入口帶著清冽的香。丫丫把餅屑撒在光網下:“給‘回禮籽’當零食,明天長得更高呀。”星藤的須子卷著塊南瓜餅,放在光網的結上,餅香透過網眼滲下去,芽尖輕輕晃,像在道謝。
李煜傑看著光網在暮色裡慢慢淡去,卻知道它和當年的星藤光網一樣,都在悄悄守護著生長。從星藤到“星鱗須”,從石花菜到“回禮籽”,星田的故事像張越織越大的網,把陸地、淺灘、深海都兜在裡麵,而每個新長出的芽、每個交換的種子,都是網裡的結,把山海相連的牽掛,係得越來越牢。
光網下的“回禮籽”已經長出寸許高的莖,銀藍的莖稈上纏著星藤的須子,像兩個孩子手拉手。丫丫舉著小鏟子蹲在旁邊,看莖稈上冒出的新葉——葉尖是陸地的綠,葉背是深海的藍,在光網漏下的光斑裡輕輕轉,像在展示自己的“雙麵衣”。“它既像石花菜,又像深海藻!”她剛說完,帶鰓的人就從水道裡探出頭,手裡舉著個發光的海螺:“鱗族說‘星鱗須’在深海纏滿了珊瑚,讓海螺裡的聲帶給你們聽。”海螺湊近耳邊,能聽見須子纏珊瑚的“沙沙”聲,混著石花菜葉片的晃動聲,像兩個地方的生長在對話。
陳陽的畫板就架在光網旁,他正給“回禮籽”的雙麵葉添漸變,筆尖剛落,光網的“星鱗須”突然抖了抖,銀藍的光落在葉上,把綠和藍融成淡紫。“這是深海在給陸地的葉上色呢。”他笑著下筆,連海螺裡透出的光都畫得像流動的霧,霧裡能看見深海珊瑚和星田石花菜的影子,正慢慢靠在一起。
青霞在給“回禮籽”搭小支架,竹條剛彎好,星藤的須子就和“星鱗須”一起纏上去固定。“讓它們倆一起護著新苗,根才紮得穩。”紫霞提著剛摘的嫩豌豆跑過來,往光網裡撒了把:“給光網當裝飾,也給路過的鳥留點食。”鳥群果然飛過來,啄食時翅膀撞在光網上,抖落的銀藍光屑落在“回禮籽”的葉上,像撒了層星粉。
王奶奶把海螺放在晶石旁邊,海螺口正對著“回禮籽”:“讓它天天聽深海的聲,長得更有精神。”她剛擺好海螺,星藤的須子就卷來顆花種子,塞進海螺的縫裡:“讓花種當信使,把陸地的香帶給深海。”星狐叼著塊南瓜餅蹲在旁邊,看著花種子在縫裡紮根,尾巴掃著地上的光痕,把餅屑掃到“回禮籽”的根邊,像給它備夜宵。
帶鰓的人要帶新曬的石花菜乾回淺灘時,夕陽正把光網染成金紅。“鱗族說秋天帶深海的珍珠來,串成項鏈掛在光網上。”他笑著揮手,魚群在水道裡擺成光網的形狀,把“回禮籽”的影子托在水麵,像給深海捎去張照片。星藤的須子卷著串豌豆莢,放進他的貝殼籃:“給‘星鱗須’當零食,讓它長得更長。”
傍晚收工時,“回禮籽”的雙麵葉在暮色裡泛著紫,海螺裡的聲還在輕輕響。大家坐在田埂上分豌豆,嫩豆裡帶著點深海藻的清。丫丫把豌豆殼埋在“回禮籽”根邊:“給你添點土氣,明天長出更多葉呀。”星藤的須子卷著塊海苔餅,放在光網的結上,餅香混著海螺裡的聲,飄向水道,也飄向光網下的新苗——像在說,不管是深海的牽掛,還是陸地的期待,都在這生長裡,慢慢長成了彼此的模樣。
海螺裡的深海聲越來越清,“回禮籽”的莖稈已經長到半尺高,雙麵葉在光網下舒展,綠的一麵沾著星田的土香,藍的一麵裹著深海的涼,風一吹,葉片相碰的輕響和海螺聲混在一起,像支山海合奏的小調。丫丫舉著小鏟子蹲在旁邊,看星藤的須子和“星鱗須”在莖稈上纏出新結,結上沾著石花菜的藍粉:“這個結要叫‘山海結’!”帶鰓的人舉著貝殼從水道裡出來,貝殼裡盛著顆半透明的珍珠:“鱗族讓早來的魚群帶珍珠了,說先掛半顆,秋天再帶另一半來拚。”
星藤的須子卷著珍珠,掛在“山海結”上,珍珠在光網漏下的陽光裡轉著圈,把光網的銀藍、石花菜的藍、“回禮籽”的紫都映在上麵,像個會轉的小世界。陳陽的畫板早就對準了這顆珍珠,他正給珍珠裡的倒影添細節,那隻菜粉蝶飛過來,停在珍珠邊,翅膀的光和珍珠的光融在一起,讓倒影裡的深海珊瑚和星田豆苗都亮了亮,像在互相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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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給“回禮籽”的根培了新土,土裡混了今年的石花菜碎和深海藻末。“讓它記著這兩年的生長,根才更牢。”星藤的須子跟著把土拍實,根須立刻往新土深處鑽,在土裡碰著去年埋下的南瓜籽殼,像遇見老朋友。紫霞提著剛熬的雜糧粥跑過來,往根邊澆了點:“粥裡有玉米、南瓜、深海藻,全是熟人味。”“回禮籽”的葉片立刻晃了晃,雙麵葉的綠和藍都更深了些。
王奶奶把珍珠的另一半貝殼洗乾淨,放在海螺旁邊:“等秋天的珍珠來了,就用這個貝殼裝。”她剛擺好貝殼,星藤的須子就卷來片“回禮籽”的雙麵葉,夾在貝殼裡:“讓葉片當見證,記著珍珠來的路。”星狐叼著塊混合了海苔和南瓜的餅蹲在旁邊,看著貝殼輕輕晃,尾巴掃著地上的光痕,把餅屑掃成珍珠的形狀,像在畫期待。
帶鰓的人要回淺灘照看剛種下的南瓜時,往水道裡撒了把混著星田土的深海泥:“讓這些泥在水道裡紮根,秋天來的時候,就能長出連接兩邊的藻。”魚群立刻圍過來,用嘴推著泥塊往水道深處送,水麵的光痕跟著拉長,像條通向深海的銀路。星藤的須子卷著串曬乾的豌豆,放進他的籃子:“給淺灘的南瓜當零食,結出的果也帶點脆。”
傍晚收工時,暮色把珍珠染成淡金,“山海結”在光網裡輕輕晃,珍珠裡的倒影混著暮色,像把兩個世界的黃昏疊在了一起。大家坐在田埂上分雜糧粥,粥香裡有陸地的暖,也有深海的清。丫丫把粥裡的南瓜丁放在珍珠下:“給珍珠添點甜,秋天的另一半來了,就能嘗到啦。”星藤的須子卷著塊豆餅,掛在光網的另一頭,餅香順著光痕飄遠,像在給秋天的約定,留個甜甜的記號。
李煜傑看著珍珠裡的疊影,突然覺得星田最神奇的不是長出了多少新苗,而是讓深海的珍珠能在這裡找到牽掛,讓陸地的種子能在深海長出須子。就像這顆半掛的珍珠,雖然隻來了一半,卻已經把兩個世界的期待都係在了一起——秋天來的時候,不僅有另一半珍珠,還有新的種子、新的故事,會跟著魚群和秋風,繼續往這片土地上落,往更深的時光裡長。
珍珠在“山海結”上轉得更歡,“回禮籽”的莖稈開始冒出花苞,花苞也是雙麵的——外層裹著淺綠的膜,像裹著星田的春,內層泛著銀藍的光,像藏著深海的夜。丫丫舉著小鏟子蹲在旁邊,數著花苞的數量:“三個!和當年石花菜的嫩芽一樣多!”帶鰓的人從水道裡探出頭,手裡的貝殼籃閃著光:“鱗族說深海的‘星鱗須’也開花了,花芯裡有星藤的光痕,特意讓魚群帶花瓣來給你們看。”
他從籃裡取出片花瓣,銀藍的花瓣上果然有淡綠的光紋,像星藤的須子印在上麵。星藤的須子卷著花瓣,輕輕貼在“回禮籽”的花苞上,花苞立刻顫了顫,外層的淺綠膜裂開道縫,露出裡麵銀藍的芯,和深海花瓣的光正好對上。陳陽的畫板就架在旁邊,他把這對“相認”的花和瓣都畫進去,珍珠在畫裡轉著,把花苞的綠、花瓣的藍、光網的銀都映成一團,像個小小的光球。
青霞在給花苞搭防護架,竹條剛彎好,“星鱗須”的須子就纏上去,和星藤的須子織成個小網,把花苞護在中間。“王奶奶說這花苞金貴,得防著暴雨。”紫霞提著剛溫的蜂蜜水跑過來,往根邊澆了點:“蜜裡加了石花菜汁,能讓花開得更豔。”花苞的綠膜又裂開些,銀藍的芯往外探了探,像在道謝。
王奶奶把深海花瓣夾進舊賬本裡,賬本上記著這幾年的播種、收獲,夾花瓣的那頁正好寫著“石花菜初種”。“等‘回禮籽’開花了,就把它的花瓣也夾進來,湊成一頁山海花譜。”她剛放好賬本,星藤的須子就卷來顆花種子,放在賬本上:“讓花種也認認譜,明年開出帶故事的花。”星狐叼著塊混了珍珠粉的南瓜餅蹲在旁邊,餅屑落在花苞邊,星藤的須子立刻掃過去,把屑子蓋在根邊,像給花苞備了點心。
傍晚收工時,夕陽把花苞的綠膜染成橙紅,銀藍的芯在膜裡閃著光,像藏了顆小太陽。大家坐在田埂上分新做的花瓣糕——用石花菜的花和深海花瓣做的,入口有清有甜。丫丫把糕屑撒在防護架下:“給花苞加加油,明天開朵最大的花!”星藤的須子卷著塊海苔餅,掛在珍珠旁邊,餅香混著花苞的清味飄開,連水道裡的魚群都遊過來,圍著光網的影子轉,像在等花開的消息。
李煜傑看著花苞在暮色裡輕輕晃,知道用不了多久,這裡會開出既帶著星田土香、又沾著深海涼味的花,就像知道深海的“星鱗須”花裡,也藏著星藤的光。山海之間的生長,從來都是這樣,你帶著我的印記開花,我捧著你的痕跡結果,而這片星田,就是所有印記和痕跡相遇的地方,把每朵花、每顆籽,都長成連接彼此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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