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它們認親了。”青霞笑著放下手裡的竹矛,“陳陽,快把這光畫下來,比顏料還好看。”
陳陽趕緊動筆,畫裡的不死族骨甲上纏著新抽的星藤,腳邊的枯草根都發了芽。王奶奶翻開賬本,在“異界各族”那頁添了行字:“第五族不死族至,能活枯根,善守地脈。”寫完把一片剛發芽的枯草根夾了進去。
不死族走到花海邊緣,骨手按在地上,藍火順著指尖往土裡鑽。很快,星田西邊的荒地上就冒出成片的綠芽,都是之前被濁氣毀掉的舊苗。“這些算見麵禮。”它說著,骨縫裡的藤條又抽出片新葉,“以後有枯根死土,喊一聲就行。”
丫丫猶豫了半天,終於跑過去,把手裡的花瓣糕遞到它骨手邊:“這個給你,甜甜的。”不死族的藍火閃了閃,骨手輕輕碰了碰糕,糕上的碎屑落在地上,立刻長出顆小小的綠芽。
李煜傑看著那株新芽,突然笑了,娃娃臉上的警惕散了大半:“那我們以後就喊你‘老骨’行不行?好記。”
不死族的骨手敲了敲胸口,算是應了。遠處的小魚群突然躍出水麵,像是在歡迎新夥伴。泉眼的水流過不死族踩過的土地,黑紋裡竟滲出些星砂似的光粒,把新苗的根須養得更壯了。
暮色降臨時,不死族坐在花海西邊的土坡上,藍火眼窩望著地脈的方向,像個沉默的守護者。豹族趴在花海東邊,額間光斑和它的藍火遙遙相對,形成個圈,把整個星田護在中間。
李煜傑抱著裝花籽的竹筐,突然對大家說:“你看,連骨頭都能當朋友,以後肯定沒什麼好怕的。”
“回禮籽”的山海結輕輕轉了轉,把不死族的藍火、豹族的銀光都纏了進來,像在說“說得對”。星田的夜裡,從此多了道青綠色的光,在土坡上明明滅滅,守著所有正在生長的故事。
“老骨”剛在土坡上坐定,骨手突然往地底下按了按——不是防備,是在感知。藍火眼窩猛地亮了亮,骨指指向星田中央:“地脈在動,有舊根要醒。”
話音剛落,“回禮籽”竹筐邊的泥土突然鼓起個小包,裂開的縫裡鑽出條褐色的根須,乾硬得像根細柴。李煜傑剛要伸手碰,就被“老骨”攔住:“彆急,它在等潮氣。”果然,根須在空氣裡蜷了蜷,直到紫霞端來泉眼水澆上去,才慢慢舒展,表皮竟滲出些油亮的光。
豹族湊過去,額間光斑在根須上掃了掃,那些乾硬的地方立刻軟了些。“老骨”骨手輕輕搭上去,藍火順著根須往土裡鑽,很快,星田各處都冒出類似的褐根,像沉睡多年的脈絡重新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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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早種石花菜時的老根!”王奶奶驚喜地蹲下來,手指撫過根須上的細小紋路,“當年以為都爛在土裡了,沒想到還活著。”她趕緊讓青霞拿竹條,在老根周圍搭起矮架,“可不能再被踩壞了。”
陳陽的畫紙上又添了新內容:老根從土裡鑽出來,一端纏著“老骨”的骨手,一端連著“回禮籽”的根須,像新舊故事在握手。他畫到“老骨”的骨甲時,特意把新抽的星藤畫得更綠了些:“這樣才像一家人。”
丫丫學著“老骨”的樣子,用小手輕輕按在老根邊的泥土上,沒過多久,真有根細須從她手邊冒出來。她興奮地拍手:“我也能叫醒它們!”“老骨”的藍火眼窩晃了晃,像在誇她。
帶鰓人送來的海藻籃還放在田埂上,裡麵的花籽不知何時少了幾粒——“老骨”指了指土坡下,那裡的泥土鬆鬆軟軟,幾粒籽正頂著金膜往上冒,根須已經纏上了剛醒的老根。“地脈的氣能催它們長。”它說著,骨手往土裡一埋,藍火托著籽根往老根上靠,像在教它們認親。
紫霞蒸了新的花籽糕,這次特意多做了塊,放在“老骨”麵前的石頭上:“雖然你可能吃不了,但聞聞香味也好。”糕香飄開時,“老骨”骨甲上的星藤突然抖了抖,抽出片嫩得發亮的新葉。
傍晚收工時,老根已經爬滿了半個星田,和星藤須、小藍花的根纏在一起,織成張密不透風的網。“老骨”坐在網中央,骨手搭在最近的老根上,藍火隨著地脈的節奏輕輕起伏,像在給根須唱安眠曲。
李煜傑抱著竹筐路過,看見“老骨”骨縫裡的藤葉上沾了片花瓣,像是誰悄悄放的。他突然奶聲奶氣地說:“老骨,等老根開花了,我把最大的那朵給你戴上。”
“老骨”沒說話,隻是藍火在眼窩裡轉了轉,骨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衣角,像在應許。遠處的豹族抬起頭,朝這邊晃了晃尾巴,額間光斑和藍火在暮色裡連成線,把星田的根、花、人都護在中間。
王奶奶把老根蘇醒的事記在賬本上,夾在裡麵的花籽根須已經和紙頁長在了一起,連字跡都透著點綠意。她合上書時,聽見泉眼的水流過根須網,發出“沙沙”的響,像無數新生命在呼吸。
末世第一百一十六天的最後一刻,星田的土裡不再隻有沉默——老根在伸展,新籽在紮根,“老骨”的藍火在地脈裡輕輕跳,像在給這片土地的記憶,重新接上了脈搏。
老根的網剛織到泉眼邊,“老骨”眼窩的藍火突然顫了顫——不是地脈的動靜,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它骨手往土坡外一指,隻見遠處的灰霧裡,走來幾個同樣裹著骨甲的身影,眼窩都燃著藍火,隻是光色稍淡,骨縫裡纏著的不是星藤,是乾枯的海草。
“是族裡的同伴。”“老骨”站起身,骨甲碰撞發出清脆的響,“它們帶了深海的舊根。”
新到的不死族走到近前,骨手一鬆,懷裡的海草滾落在地,裡麵裹著的褐根立刻舒展開,竟和星田的老根纏在了一起。帶鰓人恰好劃著貝殼船趕來,看到這幕突然笑了:“我說怎麼找不到深海的石花菜老根,原來是被你們收著了!”
兩族的老根一相遇,立刻冒出細密的光珠,珠裡映出模糊的畫麵——有很久以前的星田,有沒裂開的海溝,還有穿著舊蓑衣的人在播種。“是記憶。”王奶奶湊近了看,眼裡泛起光,“老根能記下見過的事。”
李煜傑盯著光珠裡的舊蓑衣,突然拍了下手:“像王奶奶年輕時穿的那件!”王奶奶的老蓑衣就掛在屋簷下,邊角的紋路確實和光珠裡的一模一樣。
豹族用鼻尖碰了碰深海老根,額間光斑把根須上的海泥都照得發亮。“老骨”的同伴們學著它的樣子,骨手按在根須上,藍火融進光珠裡,畫麵頓時清晰了——是鱗族老族長年輕時,正和一個裹骨甲的不死族交換種子,腳下的土地一半是星田的土,一半是深海的沙。
“原來早就認識!”陳陽趕緊把這幕畫下來,顏料不夠就用泉眼水調了點土色,倒和光珠裡的畫麵很像,“這得記在畫裡,比故事還精彩。”
丫丫把新摘的小藍花插在“老骨”的骨甲縫裡,花瓣一碰到骨甲,就開出層淡藍的光,和藍火融在一起。“給你戴朵花,就不嚇人啦。”她歪著頭笑,不死族的同伴們竟也微微低下頭,像是在等她也給戴一朵。
紫霞端來一大盤花瓣糕,連“老骨”的同伴都分到了麵前的石頭。風吹過,糕屑落在老根上,根須立刻卷住,像在細細品嘗。帶鰓人從船上搬下深海的潮泥,和星田的土混在一起,鋪在兩族老根相連的地方:“這樣它們就分不清誰是星田的,誰是深海的了。”
暮色降臨時,老根上的光珠越聚越多,像掛滿了星星。“老骨”和同伴們坐在根須網中央,藍火隨著光珠的亮暗起伏,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豹族趴在網邊,偶爾抬爪撥弄一下光珠,珠裡的畫麵就換了一幕,引得丫丫連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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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抱著裝花籽的竹筐,靠在“老骨”的骨甲邊——骨甲被藍火烘得暖暖的,不像看起來那麼涼。他看著光珠裡不斷變換的畫麵,突然奶聲奶氣地說:“原來我們的故事,早就被老根記下來啦。”
“老骨”的骨手輕輕搭在他的筐上,藍火在花籽的金膜上跳了跳,像在說“以後還會有更多故事”。遠處的水道裡,魚群圍著光珠的倒影轉圈,帶鰓人的笑聲和不死族骨甲的碰撞聲混在一起,成了星田新的夜曲。
王奶奶把光珠裡的畫麵記在賬本上,最後寫:“山海本同源,老根記舊盟。”她剛合上書,就看見星藤須卷來顆新結的花籽,放在賬本上,像在說“該我記新故事啦”。
末世第一百一十六天的夜,星田的土裡不僅有根,還有了流動的記憶。而那些正在生長的新苗和花籽,都知道自己不是憑空長出的——它們帶著舊時光的印記,要往新日子裡去。
光珠裡的畫麵還沒散去,天邊就透出了魚肚白——“回禮籽”的山海結突然發出一串清脆的響,像在報時。李煜傑從“老骨”的骨甲邊爬起來,揉著眼睛往花海跑,剛跑兩步就停住了:兩族老根相連的地方,竟冒出了片新的花海,花瓣一半是石花菜的綠,一半是星鱗須的藍,花心還頂著點金芒,正是光珠裡見過的古老花種。
“第一百一十七天!開新花啦!”丫丫舉著小水壺追出來,看見新花海時,水壺都差點脫手,“比小藍花還好看!”
王奶奶拄著拐杖走過來,手指撫過新花的花瓣,突然笑了:“這是‘山海花’,老輩說過,要星田土和深海沙一起養才會開。”她讓青霞把新花的樣子畫在竹筐上,“以後就用這筐裝它的籽,錯不了。”
“老骨”和同伴們走到新花海邊,骨手按在花根上,藍火順著根須往土裡鑽。很快,花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擴,連土坡邊緣的荒地上都冒出了花苗。“地脈裡還有好多舊種子。”“老骨”的聲音帶著點骨甲共振的顫,“它們等這一天很久了。”
豹族額間的光斑在新花上掃來掃去,像在給每朵花做標記。它發現一朵遲遲沒綻開的花苞,用爪子扒了扒根邊的土,竟露出顆裹著海泥的舊種子——是不死族同伴帶來的深海老根結的籽,剛碰到星田的土,花苞就“啪”地綻開了。
帶鰓人劃著貝殼船送來新的海藻籃,這次籃子裡墊著深海的海棉:“老族長說山海花的籽怕乾,用這個墊著能保潮。”他剛把籃子放下,就看見魚群銜著星砂趕來,把砂粒撒在新花海周圍,像給花海鑲了圈銀邊。
陳陽的畫架搬到了新花海中央,他正對著一朵最大的山海花寫生,花瓣上的光珠落在畫紙上,竟讓畫裡的花也泛起了淡光。“這樣就算以後花謝了,畫裡的還能開。”他笑著說,筆尖的炭灰混著光珠的亮,在紙上暈出好看的紋路。
紫霞蒸了山海花形狀的糕,往糕上撒了點星砂粉,剛端出來就被李煜傑搶了一塊。“給老骨也留一塊!”紫霞笑著拍他的手背,李煜傑趕緊把嘴裡的糕咽下去,舉著半塊跑到“老骨”麵前:“這個有花的味道!”
“老骨”的骨手碰了碰糕,藍火在糕上跳了跳,糕屑落在新花根邊,立刻長出顆小花籽。丫丫看了,也把自己的糕掰了塊放在地上,學著它的樣子等花籽冒出來,引得大家都笑了。
中午收工時,新花海已經鋪滿了半片星田。王奶奶翻開賬本,在“末世第一百一十七天”那頁寫下:“山海花初開,承舊脈,啟新篇。”她把帶鰓人送來的海棉撕了一小塊夾進去,又放上顆剛結的山海花籽,正好和昨天的老根標本湊成一對。
李煜傑蹲在花海邊,看著山海花的花瓣在風裡輕輕晃,突然奶聲奶氣地對“老骨”和豹族說:“你們看,不管是活的、還是骨頭的,不管是陸地上的、還是海裡的,隻要一起使勁,就能種出最好看的花。”
山海花的花心突然亮起,光珠裡映出所有人的笑臉——有他的娃娃臉,有“老骨”的藍火眼窩,有豹族的光斑,還有遠處帶鰓人和魚群的影子。“回禮籽”的山海結轉得更歡了,把所有光都纏在一起,像在說“說得對”。
末世第一百一十七天的星田,已經分不清哪裡是星田的土,哪裡是深海的沙,哪裡是舊根的記憶,哪裡是新苗的未來。但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最好的樣子——山海相連,新舊共生,連末世的日子,都能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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