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剛掠過摘星宗的護山大陣，就見山門前的廣場上堆著座“糖山”——那是糖霜領著小團子們用法則糖堆的，最高處插著麵寫著“歡迎回家”的旗子，風一吹就晃悠，糖渣子簌簌往下掉。
“哇！是糖山！”念念從李煜傑懷裡蹦下來，踩著混沌氣就往廣場衝，小靴子踩在糖山上，濺起的糖粒粘了滿褲腿。宋祖兒緊隨其後，鯨珠在她掌心轉得飛快，竟用時間法則凍住了掉落的糖渣：“義父快看！這樣就不會浪費啦！”
無妄站在舟尾，看著廣場上圍著糖山歡呼的孩子們，清冷的臉上泛起淺淡的笑意。他剛要邁步，就被孫悟空勾住肩膀：“走！俺老孫帶你嘗嘗這糖山的滋味，比王母娘娘的蟠桃甜十倍！”
李煜傑牽著糖霜的手慢慢走下飛舟，指尖的混沌之刃化作冰簪，輕輕彆在她發間：“還是你懂我，知道我就盼著這口甜。”
“就你嘴饞。”糖霜笑著拍開他的手，靈魂鎖鏈突然指向糖山後麵，“你看誰來了。”
隻見胡小妖騎著九寶妙樹從樹後鑽出來，樹丫上坐著個穿青布衫的老者，正是法則圖書館的器靈。老者手裡捧著本金光閃閃的書，見到李煜傑就作揖：“李道友，老夫特來送新修訂的《三界種族大全》，裡麵補全了時光城和噬道盟的記載，還有……”他翻開書頁，指著幅插畫笑，“這是小友們在時光城拚摘星台的畫麵，老夫覺得該記下來。”
畫上的李煜傑正抬手托著摘星台碎片，念念趴在他肩頭舉著玉佩，無妄的雙生劍在陽光下閃著光，連孫悟空搶糖吃的憨態都畫得活靈活現。李煜傑接過書，指尖劃過畫中的自己，突然發現畫裡的娃娃臉上，戾氣少了許多，多了些煙火氣。
“對了，”老者又從袖中取出枚玉簡，“清虛門剛送來消息，說西域出現時空裂隙，裡麵溢出的法則波動很奇怪，像是……上古神魔的氣息。”
“神魔？”李煜傑挑眉，將玉簡遞給無妄，“你怎麼看？”
無妄看完玉簡，雙生劍突然微微震顫：“這氣息裡有股毀滅法則，和我在血煞宮殿裡感應到的殘魂相似，但更古老，更狂暴。”
“看來又有熱鬨要湊了。”孫悟空啃著塊法則糖跑過來，糖渣子粘了滿臉，“傑哥，啥時候出發？俺老孫的金箍棒早就餓了！”
“急什麼。”李煜傑笑著揉了揉他的猴毛，“先讓孩子們把糖山啃完再說。”
話音剛落，就見石敢當抱著個比他還高的糖塊跑過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喊：“傑哥！這糖裡裹著混沌晶核！嚼著嘎嘣脆！”他把糖塊往地上一墩，晶核的光芒透過糖層滲出來，竟在地上映出個小小的陣法。
“這是……聚靈陣？”武媚兒湊過來研究，鴻蒙鞭輕輕敲在糖塊上，糖層裂開，露出裡麵的晶核——核上刻著的符文，竟與時光城摘星台的陣法同源。
李煜傑指尖凝出冰錐，小心翼翼地敲下塊糖：“看來這糖山不隻是用來吃的。”他將糖塊遞到嘴邊，剛咬下一口，識海突然一陣清明，鴻蒙至尊境的波動竟又凝實了幾分，“裡麵有時間法則和混沌氣的融合之力，能溫養神魂。”
“那豈不是能當修煉資源？”葫蘆娃們眼睛一亮，七娃舉著寶葫蘆就往糖山衝，“我要多裝幾塊！”
廣場上頓時炸開了鍋，小團子們抱著糖塊啃得不亦樂乎，連法則圖書館的器靈都被武媚兒塞了塊，老者嘗了口，捋著胡須笑：“甜而不膩，還帶法則回甘，糖霜小友的手藝真是絕了。”
糖霜被誇得臉紅，拉著李煜傑往大殿走：“彆在這看他們瘋了，我給你留了核桃酥，再不吃就被石敢當偷光了。”
兩人剛走進大殿，就見案幾上擺著盤核桃酥，旁邊還放著碗靈米粥。李煜傑拿起塊酥餅，剛要放進嘴裡，就聽殿外傳來吵嚷聲——是念念和個小道士在爭最後塊糖山尖。
“這是我先看到的！”念念抱著糖尖，小臉鼓得像個包子，奶凶奶凶地瞪著對方。
小道士穿著清虛門的道袍，手裡攥著柄小桃木劍，漲紅了臉喊：“我師父說這糖尖能治結巴！我、我就要它！”
“結巴有什麼了不起？”念念突然從兜裡掏出顆法則糖，塞到小道士手裡，“這個比糖尖甜，給你！”
小道士愣住了，接過糖的手有些發抖，結結巴巴地說：“謝、謝謝……我叫、叫清、清風。”
“我叫念念！”小姑娘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你跟我們一起玩呀，我爹爹可厲害了，能讓你的結巴好得更快！”
李煜傑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突然對糖霜笑道：“你看，有些東西比法則糖還甜。”
糖霜剛要說話，就見無妄和宋祖兒領著清風走進來，清風手裡的法則糖已經化了一半，臉上的紅暈卻沒退。無妄將之前的玉簡遞給清風：“你師父讓你來送這個？”
清風點點頭，努力把話說順：“師、師父說，西、西域裂隙裡有、有上古神魔的殘、殘魂，讓、讓李前輩早、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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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傑接過玉簡，上麵的字跡比之前的更潦草，顯然寫的時候很著急。他指尖的混沌之刃突然亮起：“看來得提前出發了。”他對清風笑了笑，“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去？路上我教你怎麼不結巴。”
清風的眼睛瞬間亮了，用力點頭：“想、想！”
三日後，摘星宗的飛舟再次起航，這次多了個小尾巴——清風背著個小包袱，坐在船頭跟念念學繞口令，雖然還是磕磕絆絆，但眼裡的怯懦漸漸變成了期待。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念念念得飛快，小辮子在風裡飄得筆直。
清風漲紅了臉，跟著念：“吃、吃葡萄不、不吐葡、葡萄皮……”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孫悟空還故意學他結巴，被武媚兒一鞭子抽在背上：“彆欺負小娃娃！”
飛舟駛入西域地界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遠處的時空裂隙像道黑色的傷疤，裡麵不斷溢出灰色的霧氣，霧氣所過之處，草木儘數枯萎，連山石都變得焦黑。
“好濃的毀滅法則。”無妄的雙生劍擋在眾人身前，劍身上的光帶將霧氣隔絕在外，“裡麵的殘魂很強大，至少是鴻蒙境後期的修為。”
李煜傑的混沌之刃在空中劃出冰牆，將飛舟護在其中：“清風，你師父有沒有說這殘魂的來曆？”
清風努力平複呼吸，一字一句道：“師、師父說，是、是上古神魔大戰時，被、被封印的魔、魔主殘魂，靠、靠吞噬法則為生。”
“吞噬法則？”李煜傑挑眉，娃娃臉上勾起抹邪魅的笑，“正好，我最近缺些法則之力煉劍。”
他縱身躍下飛舟，混沌之刃在掌心轉得飛快：“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會會這位魔主。”
“爹爹小心！”念念趴在船舷邊喊，把自己的玉佩扔了過去，“帶上它！紅衣阿姨會保護你的！”
玉佩在空中化作道紅光，纏在李煜傑的手腕上。他回頭對眾人笑了笑，身影瞬間消失在灰色霧氣裡。
裂隙深處比想象中更黑暗，無數扭曲的法則碎片漂浮在空中，像一群饑餓的鯊魚。李煜傑的混沌之刃發出冰藍色的光，將碎片儘數斬斷，直到走到裂隙最深處，才見到那所謂的魔主殘魂——團由灰色霧氣凝成的巨大黑影，裡麵裹著無數哀嚎的生靈殘魂。
“終於來了個像樣的祭品。”魔主的聲音像無數指甲刮過玻璃，“鴻蒙至尊境的本源，夠我恢複三成力量了。”
“就怕你咽不下。”李煜傑的陰陽生死六輪道回拳突然爆發，黑白法則輪盤在他身後旋轉，“我正好缺個練手的，不如你試試我的新拳意？”
輪盤轉動的瞬間，那些被魔主吞噬的生靈殘魂突然躁動起來，竟順著輪盤的引力往李煜傑這邊靠攏。魔主怒吼一聲，灰色霧氣化作利爪撲來：“敢搶我的養料！找死！”
李煜傑不閃不避，混沌之刃與雙生法則共鳴，竟在身前凝成道冰與光交織的屏障。利爪撞在屏障上，發出刺耳的嘶鳴，灰色霧氣竟被屏障淨化了大半。
“不可能！你的法則怎麼會克製我！”魔主的殘魂劇烈翻滾，裡麵的哀嚎聲越來越響。
“因為你吞噬的，都是我要守護的。”李煜傑的拳意越來越盛，輪盤上的六道輪回法則將魔主的殘魂一點點剝離，“今天我就用你的殘魂，給這些生靈做場法事。”
他一拳砸在魔主的核心處，灰色霧氣瞬間炸開，無數生靈殘魂在輪盤的指引下化作光點，飛向裂隙之外——那裡，糖霜正用靈魂鎖鏈編織著往生的通道。
隨著魔主殘魂的消散，時空裂隙開始慢慢愈合。李煜傑握著從殘魂裡找到的枚黑色晶石，晶石裡裹著絲純淨的毀滅法則，正好能給無妄的雙生劍淬煉。
“爹爹回來啦！”念念的歡呼聲從裂隙外傳來。
李煜傑縱身飛出，剛落在飛舟上，就被小姑娘撲了個滿懷。念念仰著小臉，舉著塊剛做好的法則糖：“爹爹打贏了嗎？這個給你慶功！”
“當然贏了。”李煜傑接過糖，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裡麵有個結巴的小魔魂，被我教了兩句繞口令，現在都能說快板了。”
念念咯咯直笑，清風在一旁聽得臉都紅了，卻鼓起勇氣說：“李、李前輩，我、我也能、能說快、快板了！”
眾人笑得更歡了，飛舟調轉方向，朝著摘星宗的方向駛去。夕陽的金輝灑在飛舟上，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混沌之刃的冰藍色光軌在身後拖曳，裡麵映著歡聲笑語，映著剛愈合的時空裂隙，映著那顆被淨化的黑色晶石，也映著前路漫漫，卻始終充滿甜意的未來。
“回去給你們做糖葫蘆。”糖霜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溫柔得像塊融化的法則糖。
“要加芝麻！”
“我要裹兩層糖！”
“清風也要！”
飛舟上的喧鬨聲越飄越遠，穿過雲層，越過混沌海，最終融入摘星宗的糖香裡，成了數萬億世輪回中，又一段溫暖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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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刃的冰棱剛在指尖凝成，李煜傑正低頭給念念剝法則糖，就見兩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從糖山後麵竄出來。囡囡抱著顆比她腦袋還大的糖塊，身後跟著個紮著雙丫髻的小道姑，道姑手裡攥著柄桃木小劍，臉蛋圓嘟嘟的，正奶凶奶凶地瞪著念念手裡的糖：“我也要！”
“你是誰呀？”念念把糖往身後藏了藏，小眉頭皺得像個小老頭，“這是我爹爹給我的，不給你。”
小道姑挺了挺小胸脯，桃木劍往地上一頓：“我叫明月！是清虛門來的，跟清風師兄一起來的！他說這裡有好多糖，我也要吃！”她說著眼睛直勾勾盯著糖山，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清風從後麵追上來，臉漲得通紅：“明、明月師妹，不、不能亂要東西……”
“可是師兄你都有糖吃！”明月跺了跺腳，羊角辮上的流蘇晃個不停，“師父說摘星宗的人最好了，會給糖吃的！”
李煜傑看著這小丫頭氣鼓鼓的模樣，突然想起剛見到念念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想要糖？”他指尖一彈，顆裹著金粉的法則糖落在明月手裡，“這個比普通糖甜三倍，含著能靜心。”
明月立刻把桃木劍塞到懷裡，剝開糖紙就往嘴裡塞，小眼睛瞬間亮了：“哇！比清虛門的靈蜜還甜！”她含著糖說話，聲音含混不清，卻透著股機靈勁兒，“我也要跟你們玩！清風師兄說你們去打大壞蛋了，我也能幫忙！我會畫符！”
她說著從袖中摸出遝黃紙，上麵歪歪扭扭畫著些符號，最上麵那張還沾著塊沒舔乾淨的糖渣。囡囡湊過去看，指著其中一張笑：“這畫的是小老虎嗎？好可愛！”
“才不是老虎！”明月把符紙往懷裡一揣，奶凶奶凶地說，“這是鎮妖符！能打跑小妖怪的！”
糖霜端著盤剛做好的桂花糕走過來，笑著給明月遞了塊：“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她轉頭對李煜傑道，“清虛門的長老說，明月是門裡最小的弟子，天生能通符紙靈意，就是性子急了點。”
“急點好，有活力。”李煜傑接過桂花糕，剛咬了口，就見石敢當扛著石錘從外麵跑進來，錘頭上還掛著個破布包。
“傑哥！你看我從西域撿回來的好東西！”石敢當把布包往地上一倒，滾出堆亮晶晶的石頭，“這叫星辰砂，能用來畫傳送陣，以後咱們去時光城就不用走路啦！”
明月眼睛一亮，從懷裡掏出張符紙往星辰砂上一按，符紙竟“騰”地冒出團小火苗：“哇！這沙子能引火！比我們門裡的朱砂好用一百倍！”
“那是自然！”石敢當得意地拍著胸脯，“這可是鴻蒙境的星辰砂，尋常符紙都鎮不住它的靈氣……”
話沒說完，明月已經蹦到石敢當身邊，小手扒著他的錘子杆：“大哥哥，能不能給我點星辰砂？我想畫張能飛的符！”
“這……”石敢當撓了撓頭，看向李煜傑。
“給她吧。”李煜傑笑著點頭，“正好讓我們看看能飛的符長什麼樣。”
明月立刻歡呼著抓了把星辰砂，蹲在地上就開始畫符。她的小手在沙子上劃來劃去，嘴裡還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就畫出個歪歪扭扭的飛字。符紙剛貼上，突然“嗖”地一下飛了起來，卻一頭撞在糖山上，粘了滿身糖渣。
“哎呀！”明月氣得直跺腳，小臉鼓得通紅。
念念和囡囡笑得直不起腰，宋祖兒趕緊用鯨珠定住飛符，幫她把糖渣擦掉：“彆急，我教你用時間法則穩住符紙靈氣。”
無妄也蹲下來，指尖的雙生法則在符紙上輕輕一點，原本歪扭的飛字突然變得流暢起來：“這樣靈氣就能順著筆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