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_轉世宦情:進衛堇香嬿意兩不疑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三十八章(1 / 2)

三十八章

此時此刻春嬋已半是疑慮半是焦灼,進忠伸手去取了一塊米糕小口地啃,一眼也不曾往她身上看,但她無端地認為進忠一直在盤算她的言辭行動,試圖作出最符合她心思的舉措。

“春嬋姑娘沒什麼疑問了吧?要不要嘗一塊?”進忠也在等春嬋的下句,片刻等不來他就按捺不住了,隻麵上噙著笑端起碟子遞給她。

“不用了,奴婢午間吃得撐了,謝謝公公的好意。”春嬋當即婉拒,進忠又將碟放下,他手心微微沁出些汗,總想尋些事兒做,免得越是無事越易被春嬋發覺他心思不純。

那日在禦花園他究竟對那嬪妃做了什麼,春嬋思前想後還是將疑問壓下,這麼直白的問題肯定不興問,問了也是冒犯他,且不論他答忘了還是編個理由都尚能糊弄過去,還不如不提。

“春嬋姑娘敢隻身前往我的他坦,可見還是信得過我的。”其實進忠篤定春嬋是不信他的,但既然春嬋受公主所托,能忍著畏懼或厭惡順勢走進來和他交涉,就說明了她對公主至少還算相當忠心。他沉吟一會兒,故作不經心地說出。

“公公您言重了,奴婢想來致歉,自然是信得過公公的品性的。”春嬋也不敢嬉皮笑臉迷惑他,反倒是垂頭作了恭順狀,讓進忠看不清她的神色,隻好再次將目光移開。

她雖不知全貌,但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想必她都會回去傳給公主聽,進忠想再解釋一遍金簪的事,可臨了還是生怕公主不欲讓春嬋完全知曉,而自己總不能替公主拍板決定全吐露給春嬋。

“我的品性要說純良肯定是談不上,但要說惡劣麼,倒也不至於。但是不光春嬋姑娘你,連帶著我自己可也得承認,進了這紫禁城當太監當上三五年乃至三四十年的小子老叟,被磋著磨著仍從底子好到麵子的就百無一二。絕大部分呢,都或多或少有自己鑽營的歪腦筋小心思,你和你那倆主子要防是對的,我也讚成。但我大可打開天窗說亮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對你們主子沒意思,既榨不出油水又撈不到旁門左道的好處,這賠本買賣我不乾。但是承炩公主再不受寵也是位公主,魏佳答應往後說不準萬一會有翻身的一日,所以我還得俯首帖耳地敬著,人總不能為逞一時之快拿性命開玩笑吧。這話我是看你隻一人在此才敢摸著良心說出來的,要是公主在這兒我連吭都不敢吭半句。”

春嬋不就是一直懷疑自己對公主彆有用心麼,他心想與其畏畏縮縮地否認不如添一把火,將自己徹底地摘出去。春嬋回去了到底會幾乎一字不落地複述還是會添油加醋地貶低他他都不怕,總之傳到公主耳中是他接受她的致歉也收了金創藥,並且還點明自己無意她們故無需嚴防就成了。

萬一春嬋傳完話令公主惱怒也不是沒有招,他待下回觀察了公主對他的態度,實在不成就推在春嬋身上按頭她誇大其詞,畢竟春嬋和他不睦連公主自己都一清二楚,公主想對質都對不出所以然來。

春嬋似有觸動,久久都不言不語,進忠心下暗喜,想到這頭一步總算是沒出錯,公主怎麼想已是後話,而在這之前讓春嬋對他略有改觀本就是一件好事。

“進忠公公,奴婢就先回去侍奉公主了。”春嬋向他行禮告退,進忠快步上前攔著:“我先探一探外邊是否有人。”

進忠推門出去環視一圈,並未觀得有人經過,他三步並作兩步回來。

“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回去吧。”進忠立回桌案邊,向春嬋一昂頭。

門窗都掩著,他坦內光線並不明亮,進忠的白皙麵皮靜如一汪沉澈的泉水,且他既不用侍君,身姿也比往日更為挺拔。春嬋又匆匆望了他一眼,見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將巧士冠往下壓了壓,她沒在意,徑直出門往永壽宮走了。

她怎麼可能憑著進忠的一麵之詞就對他徹底改觀,都是權宜之計而已。

春嬋一五一十地敘述完後就去了慈文房中,留下嬿婉一個人托腮靜坐沉思。

按春嬋的意思,進忠是挺簡樸一人,看著不像有什麼金石玉器上的喜好,說他實在因不那麼貪財而不收任何後宮女子的賞賜確實說得通。

春嬋注意到他吃了點心,但又沒仔細瞧盤裡裝的是什麼,隻說像某種糕。於是嬿婉越尋思越覺得那就是芋頭糕,畢竟那日他一口咽下,還真像是愛吃又不好意思說的模樣。

所以進忠頗為喜食芋頭糕嘛,嬿婉為自己意外揪著了進忠的喜好而沾沾自喜。

若進忠隻安安分分收下金創藥就好了,偏偏他還在後頭整出了這麼一遭。春嬋學他的語氣又學不像,還有些忘詞兒,邊回憶邊給她演著,儘管她知道春嬋已儘了力,但進忠當麵說和春嬋照貓畫虎總還是會有出入的。

春嬋全然沒提及他額頭的傷處,顯然她既沒有親眼所見也沒有聽得進忠暗示,因此嬿婉越加拿不準進忠有沒有領會她讓他用藥擦額頭的意思了。

可要是進忠理解了,他就沒必要再倒騰出那一串跟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的酸話了,他字字句句都在撇清關係,顯然他還以為自己對他成見極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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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確實對他有偏見,嬿婉像被他戳中了心事般辯駁不得,隻好窩著身子生悶氣。

不論如何,他接完金創藥不久即作出這般甩狠話的反應,一定還是當她在諷刺他了。自己猜的果真沒錯,一片好心被這蠢奴才當成了驢肝肺,早知道還不如不憐惜他那張俊臉,嬿婉哭笑不得地閉目,又苦笑了兩聲。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一頭嬿婉想到自己也有被誤會的一日,苦不堪言又憤恨得幾欲捶胸頓足,而那一頭進忠捧著金創藥險些成了中舉的範進,就差要滿屋子蹬著腿亂竄了。

金創藥仿佛成了冬日裡散著暖意的手爐,進忠一捧便再也不想撒手,他萬分確信這是公主專程為他弄來的,他一個太監,又是她由前世記恨到現今的人,何德何能竟能用上她送的藥。

他想起前世她總送他些內務府給的賜物,從她當上答應起就開始送他,直到她當上貴妃也仍送著。他並不稀罕這些俗物,甚至在最早她給予他的都遠不及他為她各方打點付出的銀錢,但隻要是從她這兒得到的物件,他無一例外都將之珍藏,本想著到自己老了再拿出來慢慢翻看憶念,但終是沒能用得上。

他把金創藥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並不打算真用上,想來自己皮糙肉厚過不了幾日傷處便會痊愈,而這藥卻是不可多得甚至僅此一回的珍品。

不出幾日,承淇就趁了師傅準其假的空檔偷摸著來了永壽宮。和往常不同,如今魏佳答應已解了禁足,他本可以光明正大地進來,但他想著給十妹個驚喜,便放輕了腳步悄悄行至偏殿。

“四哥,你這是逃學了?還背著一捆柴火似的東西,難不成是阿哥所膳食太差勁,想溜進永壽宮生火開小灶?”嬿婉一眼就瞧見了他,邁著大步走上前調侃道。

“皇阿瑪隔三差五像個烏眼雞似的盯我,我哪兒能逃學呢,明明今日我本該歇息,十妹你儘會貶低我,”承淇把一捆紙鳶骨架擱在地上,假意要用指頭去點嬿婉的腦門,又道:“皇額娘說要辦的那‘紙鳶宴’,宴請的不光是娘娘和公主們,我聽皇阿瑪說了,皇阿瑪自己還有我們弟兄幾個都來同樂。我估摸著排場不小,所以紙鳶做得像樣還不夠,得精巧才行。我特意讓手巧的太監打了些形態各異的架子來,想著要是內務府分發的選不出合意的就在這一堆裡頭挑。”

嬿婉聞言將他帶來的幾副竹篾架子一字排開,再捧起來掂了掂,疑惑道:“四哥,你這帶來的架子看著形狀確實各有千秋,但製得挺粗糙,而且重量也不太勻,我覺著未必能飛得上天吧。”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們找些紙來糊一個,放一放看能否得行?”

僥幸揀得一個能飛的未必代表其餘的也一並可行,但想來內務府統一製作的哪怕算不得新奇至少也不可能無法上天。倒是繪畫的手藝自己最拿不準,不如拿這些架子先試起來。

“這樣吧,四哥,”嬿婉心生一計,狡然一笑道:“咱們先按部就班畫好紙鳶再往你這架子上糊,在內務府分發前能製好幾個是幾個,到時挑個晴天出去試一番,將能飛天的紙鳶留下。然後接著拿內務府的骨架做,練了幾回繪畫手藝也長進了,若能畫得更好便用最後一副,畫得還不如先前的便從能飛的紙鳶裡揀漂亮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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