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同意了，但也是看在他們是熟練工的份上。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兩天跟著劉紅梅可沒少折騰她。
即使是從眾，那也應該受到應該有的教訓。
……
第二天。
老工人們早早來到車間，卻隻能局促的站在角落，眼巴巴的看著新員工們熱火朝天的忙碌。
雖然薑雲舒讓他們回來了，卻並沒有分配任務。
再照著以前的做肯定不行，糾結半晌，王大柱鼓起勇氣，主動上前，扭捏問道：“薑同誌，你還沒有給我們布樣……”
薑雲舒正在調試款式，聞言頭也不抬，隨手指向角落的一堆布料：“你們負責剪線頭和熨燙。”
老工人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幾大筐半成品堆在角落，線頭雜亂，這是車間裡最基礎、最枯燥的活計，往常都是交給臨時工做的。
“薑同誌！”一個老工人的臉漲得通紅：“我、我們會很多東西的，剪線頭是不是有點……”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李姐拽了拽袖子，而後賠著笑道：“好的好的，沒問題，我們這就去。”
她壓低聲音：“能回來就不錯了，彆挑三揀四的！”
上午十點，車間裡的溫度已經升了上來，老工人汗流浹背，在角落裡機械地重複著剪線頭的動作。
有人小聲抱怨：“這也太欺人太甚了……”
“彆說了，咱們確實做錯了。”
王大柱也道，眼裡重新燃起希望：“沒事，隻要我們好好乾，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薑同誌一定會看到我們的悔過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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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默然，異樣的聲音漸漸消失。
很快，午飯時間。
王大柱縮在車間的角落裡啃著冷饅頭，就著鹹菜一口一口吃著。
突然，一碗冒著熱氣的粥放在王大柱麵前。
王大柱愕然抬頭，居然是林小芳。
“王同誌，喝點熱的。”
林小芳有些靦腆地說：“我……我看您上午咳嗽了好幾次。”
王大有愣住了，粗糙的手指在褲子上蹭了又蹭才接過粥碗：“謝、謝謝啊……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不用！”林小芳連忙道，而後絞著手指：“就是，我有個袖口總是做不平整，能請您看看嗎？”
聽完，王大柱的手有些發抖，幾乎是立刻放下啃了一半的饅頭：“好……好啊。”
他跟著林小芳走到工位前，拿起那件半成品仔細檢查：“這裡要這樣……”
他的手指靈活地翻動著布料：“針腳走斜線，力道要勻……”
漸漸地，其他新員工也圍了過來，認真的學習觀看。
很快，一隻近乎完美的袖口在王大柱手中被做了出來，林小芳驚歎：“王同誌，您做的真是太好了！”
旁邊的人也附和：“是啊是啊！我第一次見這種針法！”
王大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哪裡哪裡，熟能生巧罷了。”
李姐在一旁笑道：“咱們這群人裡，就屬王同誌的袖口收的最好！”
王大柱趕忙擺手：“李姐，你的盤扣也是一絕啊，上次那朵梅花扣，還被廠長親口表揚了呢！”
聞言，一群新員工又呼啦一下圍到李姐身邊：“李姐，你也教教我們吧！”
李姐的臉“騰”的紅了，頗有些不好意思，但被這麼多人圍著，最終還是拿出一卷紅繩來，將自己的技藝傾囊相授。
不遠處，薑雲舒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眼裡泛起笑意。
這才是改革的意義，不是新舊對立，而是薪火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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