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去!”
陸小芳拚命掙紮,眼淚連連:“媽!彆去衛生院,我害怕……”
“怕?現在知道怕了?!”
田秀菊狠狠擰了她一把:“還不趕緊趁現在打掉,等肚子大了,全村人都知道了,我看你怎麼活!到時候那些碎嘴婆子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陸小芳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又慌又怕。
母女倆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食堂裡吃飯的軍屬們紛紛側目,幾個年輕的媳婦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突然,田秀菊猛的刹住腳步。
等等。
要是真去打胎,那醫生護士不都知道了?
這衛生院可都是部隊的人,鬨得人儘皆知,陸小芳還怎麼嫁軍官?!
那去縣城裡的醫院打?去省城?
不行,都不行!
就這麼大點地方,就算去了外地,也會有人懷疑的!
絕對不能影響陸小芳後麵嫁人,要是有什麼能夠瞞天過海的方法……
田秀菊的眼睛不由的望向衛生院的方向。
她鬆開拽著陸小芳的手,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一個陰損的念頭浮上心頭。
對了,薑雲舒和陸時安不是結婚了嗎?
反正他倆現在也沒孩子,要是能讓那賤人薑雲舒來養這個孩子……既能保住小芳的名聲,又能拿捏住他們兩口子……
一箭雙雕啊!
她太了解陸時安了。
那個傻小子從小被打罵慣了,對家裡人總是心軟,空有一番愚蠢的孝心。
就算現在當了團長,骨子裡還是那個任打任罵的便宜兒子。
更何況陸小芳還是他“親妹妹”,他不是自詡是正義的軍人嗎?
總不能不管。
至於薑雲舒……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都嫁到他們陸家了,還能翻了天不成?
“行了,彆嚎了!”
田秀菊突然變臉,用粗糙的手指抹去女兒臉上的淚痕,壓低聲音道:“娘有個更好的主意……”
陸小芳抬起哭花的臉,看見田秀菊眼中閃爍的算計,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她太熟悉這個表情了,每次她娘露出這種眼神,準有人要倒黴。
“你聽我說……”
田秀菊湊到她耳邊,呼出熱氣:“等會兒回去,你就這樣……”
陸小芳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嘴唇微微發抖:“這、這能行嗎……”
“怎麼不行?”
田秀菊得意地眯起眼:“你哥最吃這套。記住,裝得像一點,要哭得真心實意……”
她邊說邊麻利地給女兒整理散亂的頭發,想到事情馬上要解決,輕鬆的哼起歌來。
……
衛生院病房內。
薑雲舒正輕柔的替陸時安按著穴位。
她纖細的指尖帶著恰到好處的力道,在穴位上輕輕打著圈。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細碎的光影。
“這樣有沒有舒服些。”
她溫聲道。
“有。”
陸時安有問必答,閉著眼睛,感受著她指尖的溫度。
經過方才那番敞開心扉的交談,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感。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