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舒故意把手中的水杯重重放在床頭櫃上。
“砰”的一聲響,嚇得田秀菊都抖了一下。
她微笑道:“婆婆,明人不說暗話,看你這樣我也嫌彆扭,我就直說了,您要是想借錢,趁早死了這條心。”
薑雲舒一字一頓:“我們一分錢都不會給。”
田秀菊臉色瞬間鐵青,可麵對這樣直白的嘲諷,她居然還是咬咬牙忍了下來。
“哎呀,雲舒,你誤會我啦!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咱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借錢不借錢的。”
薑雲舒的手指摩挲著杯沿。
這個田秀菊,太反常了。
按照她以往的脾氣,此刻早該跳腳罵街了。
她正想繼續試探,卻見陸時安突然看向她。
“雲舒,要不,你先去藥房,幫我拿點消炎藥吧。”
薑雲舒睫毛輕顫,和陸時安對視一眼,明白他這是需要空間和田秀菊單獨說話。
“好。”
她會意,放下水杯往外走。
關門時,她隱約聽見田秀菊急切的聲音:“時安啊,媽跟你說個事……”
走廊上,薑雲舒放慢腳步,沒急著去藥房,而是透過門上的小窗往裡看了幾眼。
隻看見陸時安打斷田秀菊,然後麵色冷峻地說了句什麼,接著田秀菊整個人都呆住了,如遭雷擊,張著嘴說不出話。
而一旁的陸小芳,則“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被田秀菊狠狠擰了一把胳膊。
薑雲舒蹙了蹙眉。
陸時安這是對這娘倆說什麼了?
居然能讓這對厚臉皮的的母女如此失態。
半小時後,薑雲舒拿著消炎藥回來時,正撞見田秀菊拽著陸小芳往外走。
陸小芳眼睛腫得像核桃。
田秀菊則臉色鐵青,看見她時,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薑雲舒勾起唇角,靠在牆沿,似笑非笑道:
“婆婆,你們……這就走了?”
田秀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也沒跟她吵,小聲道:“啊,是啊,時安需要靜養,我們就先走了。”
她猛地拽了把還在抽噎的女兒:“快跟你嫂子道彆!”
陸小芳抽抽搭搭,不情不願地嘟囔了句什麼,就被母親拽著胳膊拖走了,兩人背影倉惶,仿佛看見了什麼很恐怖的東西。
麵對田秀菊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薑雲舒滿腹狐疑。
剛剛,陸時安到底說了什麼?
推開病房門,陸時安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聽見動靜,他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疲憊和溫柔。
“你娘……”薑雲舒欲言又止。
陸時安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掌心還有些發燙:“沒事了。”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這件事過去了,我讓人送她們去火車站,不用擔心。”
薑雲舒終究是沒多問,誰還沒點秘密呢。
她輕笑一聲,應了聲好。
院外,田秀菊和陸小芳坐上了吉普車。
她緊緊攥著女兒的胳膊,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這個賠錢貨,差點壞了大事!
不行,還是得想辦法,讓薑雲舒替她養孩子。
反正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乾!
隻是……想起剛剛陸時安在病房裡說的話,田秀菊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
田秀菊一走,病房裡頓時清淨了許多。
沒過多久,走廊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