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舒鬆開手,嫌棄似的拍拍手。
隨後看向賀朝明,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
“賀謀長不必太過擔心,薑麗麗同誌這症狀看著凶險,實則無大礙,就是氣性太大,把自己氣暈了,回去讓她平躺休息,喝點溫水順順氣就好,不過……”
薑雲舒頓了頓,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在賀朝明懷裡強撐裝暈的薑麗麗:
“這病因不在身,而在心,肝脾肺腎都好好的,偏偏心尖上爛了個窟窿,醃臢心思多,心術不正,肝火自然就旺,以後少動些歪心思,自然就氣順了。”
這番話,字字句句都像耳光抽在薑麗麗臉上。
赤裸裸的諷刺讓薑麗麗氣得肺都要炸了,裝暈也再裝不下去。
她要是不醒,還不知道薑雲舒這個賤人會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來呢!
想到這兒,薑麗麗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抱著自己的賀朝明,立刻換上副虛弱不堪的表情,雙手緊緊抓住賀朝明的衣襟,聲音帶著哭腔
“朝明,朝明,我好害怕,剛才……剛才我是不是說胡話了?我……好像做了個噩夢,夢到有人要害我,我嚇壞了……那些話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彆信,我一定是被什麼臟東西魘著了。”
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身體瑟瑟發抖,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驚嚇一般。
賀朝明看著懷裡哭得梨花帶雨,語無倫次解釋的妻子,隻覺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不傻,知道薑麗麗這是在演戲。
但是,他作為丈夫,也應該維護自己妻子最基本的自尊。
他深吸口氣,強行壓下頭的煩躁和疑慮,手臂用力將還在抽泣的薑麗麗打橫抱了起來。
隨後,對著陸時安和薑雲舒僵硬地點了下頭,聲音乾澀低沉:
“時安哥,嫂子,抱歉,麗麗她身體不適,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今天的事……時安哥,我改天帶她登門道歉。”
陸時安頷首,倒也沒多說什麼。
薑麗麗在他懷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要離開了這裡,回去她有一百種辦法可以哄好賀朝明。
說完,賀朝明就抱著薑麗麗,匆匆的離開了。
洗衣房裡,隻剩下薑雲舒和陸時安兩人。
剛才還充斥著尖叫,惡語和混亂的空間現在安靜得可怕,隻有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薑雲舒吐出一口濁氣,轉頭看向陸時安。
“走吧,回家。”
她輕聲對陸時安說,語氣帶著安撫的意味。
他聽到了那些難聽的話,心裡肯定不好受。
陸時安沒說話,隻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氣壓低得嚇人。
一路上,陸時安都異常沉默。
薑雲舒以為他還在為薑麗麗那些惡毒的詆毀而憤怒,等到了家門口,沒什麼外人了,她上前一步,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放柔:
“時安,彆生氣了,她那種人,瘋狗亂咬人罷了,彆往心裡去。”
陸時安停下腳步,轉過身,深深地凝視著她。
那眼神看得薑雲舒有些莫名的心虛。
過了好幾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薑雲舒從未聽過的……委屈?
“她說的那些話,我根本不在意。”
陸時安的目光緊緊鎖住薑雲舒:“我沒氣她。”
“嗯?”
薑雲舒一愣,不生氣?
那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陸時安向前逼近一步,眼神裡那份委屈和控訴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說我不行,你為什麼不反駁她?”
薑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