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晚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紅暈,再次低聲道:
“……謝謝。”
就在這時,找出來的室友咋咋呼呼地衝進後巷:
“硯書!你跑這兒來乾嘛了?咦?這不是……”
他一眼看到金硯書身後的季晚晚,又看到剛才被警察帶走的醉漢背影,自以為明白了什麼,立刻露出一個曖昧又誇張的笑容,吹了聲口哨:
“行啊硯書!動作夠快的,還真讓你點下來了?怎麼樣,這妹妹……”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季晚晚眼中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微光。
驚愕和難以掩飾的失望迅速浮現。
她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猛地低下頭,快速說了一句“再見”,然後幾乎是跑著離開了後巷。
纖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夜色裡。
金硯書看著她的背影,心頭莫名地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煩躁。
他轉頭,看向還在擠眉弄眼的室友,眼神冷得嚇人。
“閉嘴。”
他聲音不大,帶著壓迫:“彆用你肮臟的想法揣測彆人。”
室友被他從未有過的冷厲語氣懟得啞口無言,愣在原地。
金硯書沒再理會他,心情卻更加煩亂。
第二天,鬼使神差地,他又去了那家酒吧。
舞台上換了彆的歌手在唱歌,燈光依舊迷離,人群依舊喧囂。
他坐在角落,目光掃過整個酒吧,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孤獨而優美起舞的身影。
往後的三天,季晚晚都沒有再來。
金硯書也沒再去酒吧了。
……
大約幾周後。
醫院的走廊裡飄著消毒水的氣味,夾雜著人群隱約的嘈雜聲,讓人有些心緒不寧。
金硯書穿著白大褂快步走著,手裡拿著一份剛出來的化驗單,正準備送回導師的診室。
他微微皺著眉頭,腦子裡還在回想早上那台手術的細節。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跟他隔著一層距離。
就在轉角的地方,他無意中看到候診區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是那個之前在酒吧後巷突然消失的女孩季晚晚。
她獨自坐在角落,看起來很脆弱,臉色比那天晚上還要蒼白,嘴唇也沒什麼血色。
她低著頭,手裡緊緊攥著幾張被捏皺的紙,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整個人像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
金硯書停下了腳步。
理智上他知道這不關自己的事,他還有任務在身。
但也許是因為那晚她跳舞時充滿生命力的樣子,和此刻的無助形成了太鮮明的對比,他沒辦法就這麼走過去。
他看著她站起來,腳步不太穩地走向診室,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才推門進去。
金硯書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馬上離開。
他站在原地,看著那扇關上的門,感覺時間過得很慢。
門再次打開時,她慢慢地走出來,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手裡的紙攥得更皺了,她的眼神空洞,望著前方不知道什麼地方,裡麵全是絕望。
她甚至沒注意到金硯書,隻是恍惚地,腳步不穩地朝走廊出口走去,瘦弱的肩膀微微發抖,好像隨時會倒下。
就在她經過他身邊,幾乎要軟下去的瞬間,金硯書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你?”
季晚晚被這突然的觸碰和聲音驚醒,茫然地抬起頭。
當她看清是那晚幫過她的金硯書時,臉上頓時露出窘迫和驚訝。
她像受驚似的,猛地想抽回手,臉上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