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層岩壁的滲水在晨光裡凝成細珠,順著青苔斑駁的石縫蜿蜒而下,在凹凸不平的地麵彙成淺淺水窪。山槐的軍靴踩過水窪,濺起的水花在斜射的陽光中劃出轉瞬即逝的銀弧,他回頭時額角的汗珠正順著下頜線滾落,急促的呼吸混著岩縫裡的潮氣:“快!玉佩共鳴聲越來越強,‘乙符’就在前麵!再晚就被沈硯的人追上了!”
程野攥緊掌心發燙的玉佩緊隨其後,腕間的銀紅兩色光暈已交織成流動的光網。每靠近斷層深處一步,玉佩的嗡鳴就像鼓點般敲在胸腔,與頭頂岩縫滴落的水珠“嗒嗒”聲奇妙共振。他盯著掌心——“庚辛”符的銀光愈發冷冽,“壬癸”符的紅絲已蔓延至小臂,像有兩條活物在皮膚下遊走,引著他往某個方向走。
“就是這兒!”山槐突然刹住腳步,指著前方覆滿濕滑綠苔的石壁。石縫中隱約透出青白色的玉光,周遭的滲水正順著某種無形的軌跡往這兒彙聚,在石壁底部積成小小的水潭,倒映著上方搖曳的光影,“我上次探查就覺得奇怪,這石壁的滲水總往一處聚——果然是‘乙符’在引地脈水養氣!”
韋少淵拔刀出鞘,刀刃在晨光中閃著冷冽的光。他俯身觀察片刻,指尖在潮濕的石壁上敲了敲,選定一處裂縫將刀刃斜插進去,手腕用力一撬:“程野,手穩住!這符嵌得深,彆讓它掉水裡壞了靈氣!”
程野立刻伸手按住石縫中的半塊玉佩,指尖剛觸到冰涼溫潤的玉質,掌心的“庚辛”“壬癸”二符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銀光如月華傾瀉,瞬間鋪滿岩縫;紅光似流火奔湧,在石壁上灼出蜿蜒的軌跡;新出現的青光則像初春嫩芽般舒展,三道光柱交織著直衝岩頂!
“轟隆——”岩壁劇烈震顫起來,表層的碎石簌簌剝落,露出底下蛛網般的金色紋路。紋路在光芒中迅速流轉,儘頭赫然浮現出幅殘缺的星圖,北鬥七星的輪廓在光影中若隱若現,鬥柄正指向礦洞深處的某個方向。
“是歸墟星圖!”程野又驚又喜,掌心的灼燙驟然退去,一股溫潤的暖流順著手臂蔓延全身,讓緊繃的肌肉都鬆弛了幾分,“古籍說‘三符共振顯途’,原來不是虛言!”
山槐盯著星圖眉頭緊鎖,指節在潮濕的岩壁上輕輕敲擊,留下淡淡的水痕:“這隻是入口方位,真正的歸墟在地下百米的地脈節點。墟門要找的‘回魂木’就長在靈脈核心,傳說能逆轉生死——但用邪術強行取木,隻會引地脈反噬,到時候整個青岡山都會塌,咱們都得被埋在底下!”他突然側耳,岩縫外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震得頭頂落下雨點般的碎石,“糟了!土煞破箱了!林隊長他們怕是撐不住!”
韋少淵將半塊“乙符”塞進程野手心,刀身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寒光,映得他眼底寒光凜冽:“先出去彙合!留在這裡就是等死!”
三人剛轉身,身後的石壁突然“轟隆”巨響,整塊岩石崩裂開來!煙塵彌漫中,沈硯的笑聲穿透碎石傳來,帶著癲狂的快意:“程野!彆費力氣了!土煞已出,守脈人撐不了片刻,你們插翅難飛!”
黑暗中,一雙青黑如鐵的利爪率先探出煙塵,指甲縫裡掛著暗紅的肉絲,腐爛的腥臭混著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嗆得程野一陣反胃。那怪物——土煞,兩米高的身軀裹在破爛黑袍裡,青黑皮膚開裂如老樹皮,皮下青筋暴起如蚯蚓遊走;無五官的頭顱轉動時,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每口呼吸都噴出淡黑霧氣,落在地上,連堅硬的岩石都瞬間被腐蝕出細密的孔洞。
“這玩意兒邪門得很!”韋少淵後背已沁出冷汗,握刀的手卻穩如磐石。他曾與古墓粽子交手,卻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怪物——這根本不是屍體異變,是活生生被邪術扭曲的怨靈聚合體。“程野!走!我斷後!”
山槐突然從腰間摸出枚銀色哨子,急促地吹了三聲,尖銳的哨音在岩縫中回蕩,驚起幾隻藏在暗處的飛蟲。他拽著程野衝向出口,低聲道:“是召集信號,附近的守脈人會趕來支援!韋少淵經驗足,能拖住土煞!彆回頭!”
程野被拽著狂奔,耳邊還回蕩著身後的搏鬥聲——刀刃砍擊黑袍的“噗嗤”聲、利爪撕裂岩壁的“滋滋”聲、土煞憤怒的嘶吼聲……他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卻隻能咬著牙往前衝,掌心的三符在顛簸中愈發滾燙,仿佛在催促他快些逃離。
衝出斷層,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倒吸冷氣:主戰場已是一片狼藉。守脈人兩名隊員倒在血泊中,身下的青草已被染成暗褐;林隊長肩頭血肉模糊,傷口外翻露出白骨,卻仍死死攥著短匕,匕尖釘在一名黑袍人咽喉,正與剩下兩人纏鬥,每一次揮匕都牽動傷口,疼得她額頭青筋暴起。更遠處,沈硯站在礦洞門口,手裡把玩著枚刻“戊”字的黑符,符牌邊緣的血跡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像剛從活人體內剜出。
“中央戊己土符!”程野瞳孔驟縮,掌心的三符突然劇烈震動,光網瞬間收緊,勒得他手腕生疼,“你把中山裝老頭怎麼樣了?這符……這符上的血氣還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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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掂了掂土符,嘴角勾起殘忍的笑,眼角的痣在陽光下像滴凝固的血:“‘先生’?他沒用了,自然成了土符的養料。你看這符多亮?用活人精血養了三個月呢,每天割三刀放血,保證靈氣最足。”他突然抬手,纏鬥的黑袍人立刻住手後退,動作整齊得像提線木偶,“程野,交出三符,我讓你親眼看看回魂木開花,如何?那可是能讓死人睜眼的奇景。”
山槐將程野護在身後,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柄短匕,匕尖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過特殊藥劑:“休想!守脈人世代守護地脈,就算死絕,也不會讓你們這群邪魔歪道動歸墟分毫!”
“冥頑不靈。”沈硯指尖在土符上輕輕一彈,符牌突然掙脫他的手掌,懸在半空發出幽幽綠光。礦洞深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竟有三四隻土煞從陰影中爬出,青黑利爪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腐爛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連遠處的飛鳥都驚得四散而逃。
林隊長見狀目眥欲裂,捂著流血的肩頭嘶吼,聲音因劇痛而嘶啞:“沈硯!你竟養了這麼多土煞!就不怕遭天譴嗎?!這些都是附近失蹤的村民,你把他們變成了怪物!”
“天譴?”沈硯嗤笑一聲,抬腳碾過腳邊的碎石,“等拿到回魂木,我就是天!”他突然指向程野,眼神冷得像冰,“拿下他!活要符,死要屍!”
最前頭的土煞嘶吼著撲來,利爪帶起的勁風刮得人臉生疼。山槐猛地將程野推向側麵:“往密林跑!找隱蔽處藏好!星圖記牢,千萬彆讓墟門得到完整方位!”他轉身迎向最近的土煞,短匕精準刺入其胸口紅光最烈處,“程野!活下去!守脈人代代相傳,就是為了今天!”
程野眼睜睜看著山槐的短匕刺入土煞身體,卻被那怪物反手一爪洞穿胸膛。山槐咳著血倒下,指間的葉脈徽章滾落,在陽光下閃了最後一下光芒,便被湧來的黑血浸透。
“山槐!”程野目眥欲裂,掌心的三符突然自動貼合,拚成完整的圓形,金光衝天而起!土煞被金光灼得慘叫後退,沈硯見狀眼中閃過狂喜:“歸墟鑰匙顯形了!抓住他!”
程野攥緊發光的玉佩,轉身衝進密林。身後的追襲聲、嘶吼聲、符牌的嗡鳴聲交織成網,他知道,這場圍繞歸墟的生死較量,才剛剛進入最凶險的階段。而韋少淵是否還活著?守脈人的支援能否趕到?這些疑問像藤蔓般纏上心頭,讓他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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