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霽站在臥室門口,身形僵硬。
她現在,已經二十八了。
當初父親去世之時,將自己的股份一分為二,一部分直接給了她,另一部分則給了宋老夫人。
也就是剛剛,宋老夫人所說的百分之十。
這百分之十,宋晚霽不到三十歲,是拿不到的。
宋晚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奶奶,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權決定什麼時候離婚。”宋晚霽一字一頓,“況且,股份的事情,是我爸爸寫到了遺囑裡的。您難道想要違背遺囑做事嗎?”
宋老夫人挪動輪椅,來到了床頭櫃前。
她點燃床頭櫃的香薰蠟燭,語氣沒有起伏:“遺囑?我是他媽,遺囑要怎麼改,我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宋晚霽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咬牙:“您跟我父親承諾過——”
“承諾?”宋老夫人笑出了聲,“承諾這種東西,隻在人活著的時候算數。”
宋晚霽渾身冰涼。
宋老夫人不再跟她多說,而是看向常叔,淡淡道:“去收拾屋子,先安頓下來。然後發請帖,通知他們一周後,我要在老宅辦七十大壽。”
宋晚霽見她如此,便知道對方是不想再跟自己多說了。
從宋老夫人的房間離開,宋晚霽等傭人收拾之後,回了自己曾經的臥室。
這裡的一切,都還保持著當年的模樣。
宋晚霽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
許久,她才抬腳走進去,坐在了床邊。
她伸手撫摸著床頭櫃上擺放的照片。
照片上,她還年幼,被父親抱在懷裡,笑得一臉燦爛。
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人生會如此艱難。
宋晚霽閉了閉眼,將照片重新放回原位。
她站起身,走到了窗邊。
從這裡看出去,能看到老宅的後花園。
那裡,有她跟父親一起種下的櫻花樹。
如今已經長得枝繁葉茂。
宋晚霽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常叔來敲門,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她才回過神來,轉身下樓。
餐桌上,宋老夫人已經坐在那裡。
見宋晚霽下來,她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宋晚霽坐下,拿起了筷子。
餐桌上很安靜,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一頓飯吃的近乎算是壓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宋晚霽的錯覺,一旁宋老夫人身上的藥味,仿佛更加的濃重了。
這股味道仿佛夢魘,時時刻刻的摧殘著她的神經。
飯罷,宋老夫人準備上樓離開。
臨上去之前,宋老夫人不忘又提醒了一句——
“記住,大壽,我要見到謝無硯。”
宋晚霽這一夜都沒睡好。
隔天醒來,律師發來了公證文件,打來了電話。
“彆墅如今的市值在三個億左右,具體的數額在文件上已經標明。這隻是房屋的價格,沒算屋內陳設——這些如果您需要,我再去估算。”
宋晚霽捏了捏眉心:“先不必了,這件事擱置一段時間。”
她一時半會兒,是沒法跟謝無硯離婚了。
上午吃了飯,宋晚霽先去了一趟醫院。
看過周晏安,宋晚霽陪了對方一會兒,便準備再去看看謝無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