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霽不再言語,徑直離開了祠堂。
上了二樓,宋晚霽站在謝無硯的房間門前,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否正確。
其實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算計與利用。
無論是她,還是謝無硯,其實都是“被算計”的一環。
宋老夫人想她招贅一個好掌控的,好讓她徹徹底底占住宋家的全部財產。
而謝無硯,原本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
宋晚霽思及此,眼底劃過一片晦暗。
她微微抬手,敲開了門。
而此時,宋家的私人醫生顧景,正在謝無硯的房間內,為他處理背上的傷。
每一道傷口都深可見骨,血肉模糊,看得人心驚膽戰。
謝無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趴在床上,卻一聲不吭,隻是咬著牙,強忍著疼痛。
顧景處理完傷口,忍不住開口:“謝先生,您這傷,需要好好靜養。這幾天我都會親自過來給您上藥,您忍著點。”
謝無硯微微點頭,神色蒼白卻堅毅:“我知道了,謝謝顧醫生。”
顧景看見宋晚霽來了,眼底劃過歎息。
他給謝無硯上完藥,便離開了房間。
謝無硯早知道宋晚霽來了,隻是他實在不好翻身,便隻能啞聲道:“你,來了?”
宋晚霽站在原地,不知怎麼的,她有些發不出聲。
許久,宋晚霽才嘶啞著嗓音:“疼嗎?”
謝無硯笑了一聲。
那笑比哭還難聽。
“不疼是假的……但不管怎麼疼,比不上心裡的疼。”
宋晚霽咬牙,將聲線放得冷硬。
“你若是不跟老太太認錯,這件事不會就此結束……你就這麼嘴硬?連一句認錯都不肯?”
說著,宋晚霽又有些惱火起來:“這件事,本身就是你——”
“我怎麼了?”謝無硯打斷了宋晚霽,“我的錯嗎?”
他似是無奈至極,也似是徹底失去了跟宋晚霽爭辯的欲望。
“晚霽,你我好歹夫妻多年。”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宋晚霽的話堵在嗓子眼,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了。
謝無硯的聲音聽起來很淡,仿佛下一秒就會隨著風消散。
他早已經麻木不堪:“是我主動提出跟你離婚,也是我苦苦哀求你留我一分體麵。你如此看重周晏安,從前他剛回來時我都沒有說任何話,更沒有反對……”
“我又為什麼在現如今這個當口,去陷害他?”
宋晚霽愣住,啞口無言。
謝無硯的話如同一記千鈞重錘,砸的她眼冒金星,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而謝無硯的話還沒說完。
“再者,你分明知道,我一直恨著我的父親……”
“我怎麼可能,去通過他接觸何娜?”
“你分明有查清真相的能力,你卻不肯去做。你到底是因為堅信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我做的,還是因為,你不敢相信周晏安的真實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