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絲諾麗的話語，薑雪衣秀眉微蹙，眸光變幻，內心思緒翻湧繁雜。
但沒等她開口說話，眼前的樂高積木就和絲諾麗一同消失，房間內隻剩下了一張空蕩蕩的靠背椅。
考驗失敗了，所以這些幻覺消失了？
薑雪衣轉過頭，身後大門不知何時開了一道細縫，似乎隻要她稍稍用力，就能推開大門，離開石室。
細縫中透著淡淡的火光，依稀有些開門聲從外界傳來，聽起來顧思由等人也逐漸結束了考驗，回到了大廳。
“……”
薑雪衣沉默無言。
數十秒後，她輕輕搖頭，轉過身子，坐到了石室中唯一的椅子上。
“首先，這不是kp的考核……”她微微低頭，自語道，“江銀砂的考核應該隻限於想要加入揭秘人的三位資深調查員，而我的身份僅僅是其中一名調查員的‘隨身物品’，沒理由也沒必要接受同等程度的考核……”
石室內空無一人，沒有回複。
薑雪衣雙手在胸前環抱，仿佛在身前構築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將外界的乾擾隔絕，同時也鎖住了內心翻騰的思緒。
她繼續低聲自語：
“其次，帶陸南柯來的那位道長，明確說過要考核眾人的‘心性’……”
石室的大門打開後，那些從門中出來的人的臉上或迷茫或糾結的神情，在薑雪衣的心中一一閃過。
“所以……”她輕聲得出結論，“我所經曆的考驗，是這個副本背景中，對進入石室的人的‘心性’的考驗，而非是‘道德之層’對調查員的‘道德’的考驗。”
那什麼是“心性”？
這群聚集在白塔的神秘人，究竟想要獲得怎樣的考驗結果？
薑雪衣抬起頭，進入石室以來的一切變化皆在她腦海中浮現。
隨著她的回憶，麵前的石室再度發生變化，大門打開，又一個薑雪衣走了進來，她轉身關上房門，緊接著黑暗籠罩又散開。
第二個薑雪衣直視著自己，低聲道：
“絲諾麗……”
真正的薑雪衣任由自己融入到絲諾麗的角色中，她嘗試扮演這個聲線平淡的屍體，以此來揣度絲諾麗所作所為的真正目的。
於是她說：
“薑雪衣，我想和你玩個遊戲。”
“聽起來像是《電鋸驚魂》的橋段。”麵前的女子露出微笑，“你說吧，什麼遊戲？”
“薑雪衣。”坐在椅子上的薑雪衣繼續說道，“你聰慧機敏，信念堅定……”
還沒說完，她突然停了下來，心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信念堅定？
黑暗翻滾，一個樂高模型在石室中浮現，模型旁的拉杆已經拉下，這是薑雪衣做出的選擇。
然而模型中代表陸南柯的樂高小人卻什麼都沒做，它握著小小的模型拉杆，眼睜睜地看著蒸汽火車碾死了鐵軌上的五人。
這是絲諾麗告訴她的，陸南柯的選擇。
……
陸南柯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多麼理性的抉擇啊。”陸玄鴉坐在椅子上感慨道，“在未知這些人身份的情況下，對於人類社會的發展和人類文明的延續而言，五個人確實比一個人更加有用——至少是更加有可能有用，不是嗎？為了五個人而犧牲一個人，就算這種行為被稱作‘惡’，那也是‘必要之惡’，你說對吧？”
相比於他之前內斂的神情，陸玄鴉說這番話時的語氣，更有當初“狂徒”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