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題。”
陸南柯一句廢話也沒說。
陸玄鴉說的這些話、火車碾過去時無辜者的恐懼與尖叫、飛濺到他臉上的血液……這些東西存在的唯一意義僅僅是讓他產生動搖，讓他懷疑自己的決定。
完全沒有回應的必要。
陸玄鴉看了他數秒，臉上笑容收斂，輕輕揮手道：
“沒問題，下一題。”
場景變幻，火車與鐵道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的病房，房間內有五名病人躺在床上，他們均陷入了昏迷，枕頭旁擺放著診斷報告。
陸南柯看向側方，病房內有一麵鏡子，鏡子中的他穿著一身白大褂。
“你是一名醫生。”陸玄鴉開口介紹著題麵，“你眼前的這五名病人性命垂危，要想拯救他們，必須進行器官移植。他們分彆需要健康的心、肝、肺、腎和胰臟，然而醫院內沒有相應的器官儲備，也來不及從其他地方運來。”
夕陽西垂，暖黃的陽光從窗戶灑入，落在了五名垂死病人的蒼白臉龐。
“但就在這時，一個健康的普通人來到了醫院。”
隨著陸玄鴉的話語，一名年輕男子進入了病房，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透露著青春活力的氣息。
“你知道，如果你殺了這個年輕人，你就能取出他的心肝肺腎胰臟，再通過器官移植，救下那五名病人。”
陸南柯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外科手術刀，刀刃鋒利無比，反射著寒光。
“而如果你不選擇殺死這名年輕人，那五名病人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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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不知從哪傳來了時鐘倒計時的聲音，那五名病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這就是我們的第二道題。”陸玄鴉最後說道，“陸南柯，在以上的狀況下，你會如何抉擇呢？”
場景凝固，陸南柯的左側是五名瀕死的病人，他右側是麵帶笑容的無辜者，手中則是鋒利的手術刀。
沒有人說話，隻有倒計時滴滴作響。
響聲越來越急。
……
“或許我並沒有選錯。”
薑雪衣站起身，她來到樂高模型前，模型中的場景開始時光倒轉。
火車後退，積木拚回，很快就來到了選擇之前。
和上次一樣，薑雪衣拉動了拉杆。
緊接著，她伸出手，捏著代表陸南柯的樂高小人的手臂，拉下了模型裡的拉杆。
軌道改變，樂高火車駛向岔道，將鐵道上的那一名無辜者撞成積木碎片。
“這才是陸南柯做出的真正的選擇。”薑雪衣抬頭說道，“你欺騙了我，是為了讓我動搖，讓我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完全理解陸南柯。”
在薑雪衣前方，絲諾麗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座椅上，她麵無表情，語氣平淡：
“看來你選擇了頑固地信任自己，為此不惜懷疑起其他一切。”
“那又如何？這不才是這一層真正想考驗的東西麼？”薑雪衣微微一笑，“我想明白了。沒有人會在告訴對方要考驗道德的情況下考驗對方的道德，這根本就不是‘道德之層’。”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這是‘信念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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