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作極緩把手槍拔出來，左手扶住門沿。屋內黑得很徹底，但能聞到一股略苦的藥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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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衛新，我沒有敵意。”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從寫字台後響起，是白小柔。
她坐桌前，開著一盞台燈，短發微微淩亂，眼圈有些青。
我保持警惕沒收起槍，對桌子的方向冷聲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現在不是求饒的時間，也不是暗殺的好機會。”
白小柔揉了一下手腕，把一隻藥筒擺在台燈下：“都不是。
我隻是想把事實說清楚。”她低著頭看向地麵，“你已經有證據揭穿我的身份，也知道明天會議……”
我沒讓語氣緩和：“你既然認賬，為何冒險闖進我的房裡？
你以為我是會輕易放你走的人？”
白小柔微微歎口氣：“我確實是‘新世界’安插進來的，但那不是自願。
我每周都要用維持劑。林博士拿我的妹妹小雨做人質。
小雨跟我一樣，被當成實驗對象試驗藥物。沒有維持劑，她三天都活不過。”
我盯著桌上那個藥筒。白小柔把它往我麵前推了推：“這裡麵是完整的維持劑配方，還有‘新世界’總部的坐標。
如果你明天抓我，請看在我妹妹份上，儘量不要乾涉她的事情。”
我把槍稍稍離開了一些桌麵：“林博士的核心計劃，還有‘紅鳥’，你也要如實交代。”
白小柔抬頭，眼圈紅紅，嘴唇發白：“林博士其實根本不在乎喪屍，那個隻是實驗副產品。
他打算用控製係統激活特殊個體裡的基因，把所有打過強化針的人成為‘進化者’，理想狀態下擁有人的思維、感染者的恢複和強壯。
他已經找到目標——‘紅鳥’，她才是他唯一要的宿主。
如果明天你們隻關注我，那是轉移注意力罷了。”
我把配方拿進懷裡，小聲問道：“為什麼今晚來坦白？
你還剩什麼選擇？”
白小柔把手按在桌邊，手一緊：“林博士給了我死命令，今晚必須殺你。
我不是你的對手，更沒資格。其實我的心思很簡單，我不想再牽連無辜。
我來，是想賭你明天處理我以後，能想辦法救小雨。”
我眯縫了下眼睛，短暫沒吭聲。窗外戰備燈紅著。
白小柔站起來，手掌抖了一下：“從現在起，我無權乾涉你們的行動，但‘新世界’不止我一個棋子，紅鳥和控製係統才是真正的目標。”
她走到門口停住，“衛新，明天你在會上怎麼做無所謂，但彆低估林博士的瘋狂。”
門關後，我坐下開始反複推敲今晚對話每句話的邏輯。
白小柔是真心求救，還是又新一輪誘餌？我把藥筒和證據按序鎖進保險櫃裡，心裡權衡明天早上的計劃是否需要再改。
桌上的維持劑瓶我獨自看了很久。
天剛擦亮，巡邏隊陸續傳來夜間報告。北牆外發現幾具喪屍屍體，屍體傷口不常規子彈造成，像是某種力量直接從內部破裂。
技術員初步鑒定，屍體腦部被非常規方式破壞，大致像有人專門解剖過。
這些屍體體內還留有極少量未知化學試劑，在病理特征上像是針對神經係統的某種藥劑。
肖鐵找到我時聲音很低：“除了‘新世界’，會不會有彆的組織做實驗？
這種東西不是普通手段。”我安排他負責邊界加派哨兵，並下達指令，每一小時報告一次紅外監控、聲學傳感器全部覆蓋。
不單增加人手，我還暗中抽掉兩人專門跟進調查這些奇怪屍體的源頭，同時叮囑不得和新世界或薑美人直接碰頭。
深夜未儘，王明在技術監控台急急趕過來，“東南角廢棄工廠剛閃了一道強光，能量特征比我們常見的實驗設備強，通訊全都卡了兩分鐘。”
我沒等他說完，把分析報告拍在桌上。王明繼續報：“更詭異的是，所有接受過強化劑注射的目標——包括白小柔——在那兩分鐘都出現了心率紊亂、腦電異常。
等能量波動結束，才恢複正常。”
藍娜娜帶醫療組送來數據：“得和控製係統有關，這不是傳染，是遠程激活嘗試。
誰在開這個頭，八成在為大規模暴亂做準備。”
我讓她加強對白小柔的身體監控，同時緊急調整明天所有清剿計劃，把能量波源當成重中之重，任何情報見異常立刻回報。
值夜班時間不知不覺已到淩晨四點。我推門回房，屋裡依然安穩，沒人再進出。
我心裡又默念了一遍明日行動所有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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