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美人查看著終端,我還時不時看一眼白小柔。
她之前還咬著牙低吟,現在基本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腦袋貼在地上,背上的冷汗一層一層滲出來。
我胸口壓得發悶,係統不斷在警告欄提示“外部連接增強、宿主狀態不穩”。
我再不敢大意。
薑美人從數據庫裡篩選加密文件,指尖動作不斷。
我低聲問:“能不能找到具體的實驗記錄?”她點頭,語氣裡帶著疲憊:“有,但全是深度加密,得點耐心。”
係統傳來一句提示:“發現疑似重要多媒體文件,是否解密?”
我點下同意,很快眼前彈出一個視頻畫麵。時間軸上標明,是十年前的大學宿舍。
視頻裡,白小柔蜷縮在小床上,睡得很沉。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汪麗娜從桌下抽出一個盒子,打開後拿出一支細小金屬棒,動作細致地掀開小柔的頭發,將那裝置輕輕貼在她的頸後。
數據提示音在視頻外響起:“納米接收器植入成功。
受試者毫無察覺,接收器已經開始與大腦神經元建立聯係。
預計三個月內,可以開始第一階段的意識映射實驗。”
我的拳頭忍不住攥緊,都快掐出汗來。薑美人盯著屏幕,語速不自覺加快:“大學時期就做了……她根本沒想讓白小柔做普通人。”
我抬手壓了一下自己的眉骨:“她一直、一直都隻是被當成實驗品。”
薑美人轉頭掃了一眼新解密出來的記錄,聲音很低:“這裡講得很清楚,汪麗娜不是隨便選擇目標。
她以前的項目全是靠篩選特殊腦結構的人。說白小柔的大腦皮層靈活性和神經彈性數值罕見,理論上可承載高密度外部意識,卻不會徹底崩解。
她是最完美的容器。”
我盯著白小柔,片刻說不出話。她還在痛苦地打顫。
薑美人繼續翻查文件,新文檔裡寫著“最終轉移安全閾值”等技術名詞。
她皺著眉念道:“她一直在準備備份。我看,這場實驗室爆炸也不是普通事故。”
我忽然想起之前檔案裡那場事故,便問:“難道當年爆炸是她自己動的手?”
薑美人點頭,把新找到的信息展示出來:“文件說得很直白。
發現身體衰竭不可逆後,為了拖延死亡,她手動引爆裝置,強製把自己上傳到網絡表層。
這一步還依賴白小柔當年的芯片,如果能第一時間搞到她,便能直接激活深度鏈接,完成自我遷移。”
我看著薑美人點到的技術圖,“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這麼多年白小柔都沒出什麼岔子。”
薑美人接口:“因為在政府收容期間,所有的‘傳感信號’都被物理隔離,納米機器處於休眠。
直到最近再接觸到相似技術,信號才蘇醒過來。”
我下意識摸了摸白小柔的手背,結果她全身再次痙攣,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整個人甚至開始抽搐。
我連忙問係統:“這種連接能不能雙向?她能被直接奪走意識嗎?”
係統給出冷冰冰的診斷:“需要更強的外界信號和被控體的神經疲勞程度疊加。
理論上隻要白小柔保持自主意識,還能抵抗。
痛苦越重,防禦越弱。”
薑美人遞給我一張布巾,我給白小柔擦額上的汗。
她忽然睜開一隻眼睛,顫巍巍地吐詞:“他們……腦袋裡都是痛……她……讓他們一直痛……”她的身體甚至拱起來。
“衛新……幫幫他們……彆讓她……彆讓她過來……”
她的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地麵。看得我手心發麻。
越來越多的腦電波警告彈出來,甚至報警音都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