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連續撞擊身旁的石塊，碎裂的水泥沫子打在我手背上，微微發燙。
我探頭觀察，東麵通道最密集的位置，有一隊軍服整齊的士兵在交替掩護推進。
我數了一下，超不過十二人。西側則有另一批身影，穿著統一但不是軍隊製式，一身深灰戰術服，手上端著重武器。
我眯起眼：“東側至少有十二名軍方士兵，西側有八到十名武裝人員，他們裝備精良但不是標準軍製。”
汪博士聲音發虛，靠著石頭喘息。她嘴唇發白：“西麵那批不是軍方，是‘先驅者’，諾亞計劃分裂出來的激進派。
和‘優化派’那些人不一樣，先驅者主張病毒快速擴散，用來加速人類進化。
他們一向不太管感染者死活，隻想控製下來。”
她話音剛落，右前方傳來熟悉的喊聲：“衛新！
這邊！”我臉毫無表情，把汪博士的胳膊托穩，望向那頭。
二十米外的下窪，一個身影朝我揮手。我喊了聲“白小柔？”
她沒吭聲就彎下腰做手勢。我腦海飛快轉，盯著彈道軌跡算間隙，忽然發現這股火力有節奏，每四十五秒總有五六秒稀疏下來。
“準備，等下一波間隙，我們衝過去。”我對汪博士低聲。
白小柔的身影很穩，汪博士嘴角抿緊，勉強點頭。
我抄住她腋下等著，聽身邊子彈呼嘯。前方噠噠聲忽然一滯，僅剩稀疏的幾下。
我下意識抓緊汪博士，一步一頓地帶她快衝。
彈片擦過褲腳、濺了些血出來，我咬緊牙關不管。
幾步衝到凹陷處，撲進了白小柔的側後。
“你怎麼在這？”我沒來得及多想，聲音急促。
白小柔把醫療包扔到膝上，動作飛快，抽針、換藥、清創一步沒停：“康納那隊人被伏擊了，我們分頭跑。
我截到他們的通訊流才知道這兒有情報，結果進來之後，這倆幫人都盯上觀測站了。”
我盯著她給汪博士打針的手勢。她纖細的手指抓得穩，每一針下得精準，幾乎沒浪費一秒。
想到地下分站拿到的資料，我忍著疼直接問：“你是係統持有者？
治療型？”她手稍稍頓了一下，隨後動作沒亂。
她抬頭看我：“你肯定已經看過分站的資料了。”
緊接著給汪博士打完藥繼續，“我是七個之一，任務裡有一條是觀察你，更重要的是保證你活下來。
適應型係統對整個項目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汪博士咳了一下，虛著聲道：“三名係統持有者……要是真的湊一起，可能會觸發共鳴。”
我眉頭一蹙，正琢磨她這句話，猛地體內一陣異樣。
係統界麵裡跳動著一排排新參數，顯示屏亮得發刺。
空氣變得沉悶壓抑，我嗅到也不是煙味，而像靜電聚集似的。
“你們……有感覺嗎？”白小柔壓低了聲音。
我點頭時，隻覺全身燥熱，係統似乎自作主張往外滲出一股冰冰涼涼的流體，把四肢都攏住。
白小柔的手上亮起微弱綠光，看上去有點刺眼。
她小聲吐出口氣：“從沒試過三人共鳴，沒想到反應這麼劇烈。”
汪博士神色有些複雜，乾脆靠著醫療包：“比我們的理論強太多……”
話還沒說完，交火驟然激烈起來。西麵先驅者扔來的手榴彈就在五六米外，咳出一團黑煙。
我本能借住白小柔的手要拉她走，但對方卻突然抬手，一層綠色淡光刷地展開，擋在我和汪博士麵前。
爆炸聲壓在耳膜裡，我愣神時隻見碎屑全部彈到那道翠綠屏障上，很快掉到地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體忽然輕起來。係統界麵裡彈了好多新項目，下邊寫著：“共鳴模式激活，基礎能力提升，環境操控授權。”
我試著集中精神，居然如同伸手去碰水似的，能摸到周圍的氣流。
我咬咬牙，試著抓住那股力量，腦中冒出一個念頭：“製造掩護，後撤。”
憑著這種莫名的把控，我引動體內能量，好像推了一團霧氣去東側，但實際上我能感覺那霧不是純空氣，是分子間水分加厚壓縮。
通道裡刹那間被一片濃霧堵住，兩幫人不停開槍，可彈道都飄了，一片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