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臨事前這一刻,沒人能信,隻能再多布一道暗線。
想到此,我拉開床板,手伸到枕頭下。用了點勁,把裡麵早備好的白紙和小鉛筆摸出來,借著終端的背光刷刷寫了兩句:集合點在城區東麵的廢加油站。
末尾畫了個隱秘記號,隻有腦子清楚的人才能認得。
紙條寫好折疊成三層,小心塞進枕頭套一角。
明天如果我是落在誰手裡,誰也搜不著。而如果藍娜娜夜裡真敢來,隻要她守著這行字行動,至少說明她沒通風報信。
我把一切收拾停當,把衣領攏一攏,把終端關進省電模式。
人卻上了床,怎麼也合不上眼。枕頭底下那張紙像針在紮我,不知是設的陷阱還是保命的命門。
門外守衛還在咕噥:“明天搞不好咱們基地還能吃上‘國家物資’,要是人帶回實驗站,可就不是咱們操心的活了。”
“說得容易。你沒瞧汪隊今兒臉色,犯了誰都惹不起。
要我說,這能力再神,留在咱們也沒啥用,不如送了省事。”
又是一陣低低的笑。
我翻了個身,把耳朵貼著床板。腦子反反複複一直在琢磨藍娜娜方才的話,她落地時偷瞄了一眼門口,拿藥袋子時先是發愣又緊張得厲害,走之前還三番提醒我注意信號,細細看來不像故意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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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這兩天下來話太多,還是不能大意。她說的工廠地下口位於西牆下的橡膠管後,和我查到的位置基本吻合,這增加了點可信度。
可萬一她是被逼的,臨陣倒戈怎麼辦?
我也隻能賭上一把。時間隻剩不到五個小時,係統冷卻期隻剩一輪。
本來不該相信任何人。但現在,隻能在懷疑和生路之間挑一個。
我又摸了摸袖口的刀片,在床尾輕輕敲了一下。
餓意在胃裡翻滾,我用終端最後的電量查了下存量補給,把能帶走的小零件和多餘藥粉分裝好。
起身走到窗下,盯著漆黑的夜色外瞧了一會,心裡默默把所有路線複盤了三遍,不敢有絲毫錯漏。
我又用房間裡剩下的衛生紙卷成一團,藏在床被邊上。
如果明天有守衛隨身搜身,大致上也能混淆過去。
門口時不時有腳步響起,我伏在床頭裝睡,又把指腹藏在終端按鈕上——哪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隨時操作。
夜裡一點多,窗外一陣風刮過,門口響起守衛踢椅子的聲響。
那個說話帶鼻音的守衛低聲和隊友說道:“你彆太當回事,反正八點鐘前人給我們看著就成,藥一打一測,剩下的不是咱們事兒。”
“嗬,隻怕汪隊還得上報,留好詳細資料。她今兒剛和市研究站通過線,說有大領導要收編特殊基因樣本。”
另一個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屏住氣息,把自己縮進角落,思緒已經不斷跳轉。
藍娜娜不論如何,明天都會冒險回來一次。她真來,起碼信了我留的假集合點,那就有一拚的價值。
要麼她根本不出現,或者換個人套我底,那我立刻按備用路線抽身自保。
這裡一刻都不該再多停。
終端冷卻倒計時又往前跳了一格。我把手指扣在袖口底邊,不放心地又檢查了下隨身帶的小藥瓶,確保沒露餡。
屋裡時不時進來一點冷氣,枕頭底下的紙條沒有動靜。
我盯著天花板下的通風口,心弦一直繃著,一直到將近淩晨兩點,還沒人進來。
門外守衛聲音低沉,偶爾咕咕噥噥一句,有人衝杯茶,有人小聲問了一句“你瞌睡沒打蟲藥嗎”,全是消遣打發時間一般。
我的背不停出汗,腦袋裡不停切換藍娜娜的表情、話語、每一個遲疑的手勢。
她到底是怕事的人,還是一早有了計劃要拉我一把?
我一遍一遍琢磨這一切,幾乎給每個細節都排了序。
如今,所有出路都隻留到了淩晨天亮前。懸著的心一直沒有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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