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蘊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但依舊望著窗外。
“我們就一直談戀愛,不結婚。”陸硯清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雙方早已達成的共識,甚至帶上了一點自嘲的輕鬆,“畢竟,就算領了那張紙,又能保證什麼呢?”
“該出軌的,一樣會出軌,那張紙,有時候反而是束縛。”
他像是在說服她,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這時,阮蘊玉終於緩緩轉過頭來。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像兩泓深不見底的潭水,直直地看向陸硯清,似乎在分辨他話語裡的每一個字,每一個音調背後的真實含義。
車內昏暗的光線讓她的眼神顯得更加深邃難辨。
過了幾秒,她才輕輕開口,聲音沒什麼起伏,像是在重複一個既定的結論,“嗯,那我們就一直談戀愛,不結婚。”
陸硯清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她臉上那份平靜的認同,心頭那點懸著的石頭仿佛瞬間落了地,隨之湧起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和滿足。
他空出右手,伸過去,帶著無比的寵溺和珍視,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
“好。”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充滿了縱容,“都依你。”
阮蘊玉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看著他俊朗側臉上那抹毫不掩飾的溫柔笑意,心底最後一絲因蘇曼玩笑話帶來的微妙不適也煙消雲散。
一種被全然接納,被小心嗬護的暖意,如同溫泉水般將她包裹。
她甚至微微彎起了唇角,重新將頭靠回椅背,閉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在這份被承諾包裹的,看似堅不可摧的幸福錯覺裡。
車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在她闔上的眼瞼上投下迷離的光斑。
深夜。
萬籟俱寂。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城市最後的光汙染,臥室裡一片沉沉的黑暗。
阮蘊玉在一種莫名的心悸中驚醒。心臟在胸腔裡急促地跳動了幾下,帶來一種空落落的不安感。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還未完全回籠,隻覺得喉嚨乾得發緊。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身側的位置——空的。
被窩裡屬於陸硯清的那一側,隻剩下一點點微弱的餘溫。
他去哪了?
阮蘊玉撐著身體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臥室裡一片漆黑,隻有門縫底下透進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光線,來自客廳或者書房。
這麼晚了,他還沒睡?
她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悄無聲息地走到臥室門邊。
手剛搭上門把手,準備開門去客廳倒杯水,一個刻意壓低的,帶著明顯焦躁的男聲,透過未關嚴的門縫,清晰地傳了進來。
是莫子俊的聲音。
“硯清,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阮蘊玉,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斷?”
阮蘊玉搭在門把手上的指尖瞬間冰涼,血液仿佛在刹那間凝固了。
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屏住了呼吸。
斷?
什麼斷?
緊接著,是陸硯清的聲音。
比莫子俊低沉許多,帶著一種深夜的沙啞,聽不出太多情緒。
但那份沉默過後的回答,卻狠狠紮進阮蘊玉的耳膜。
“她不想結婚。”陸硯清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得有些嚇人,“我們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阮蘊玉聽到陸硯清的話,神情不變。
門外的莫子俊顯然對這個答案極其不滿,聲音陡然拔高,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急切。
“挺好?硯清,你清醒一點!”
“你跟她耗著,耗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爺子那邊催得有多緊你不是不知道?”
“他讓你儘快結婚,你打算怎麼辦?”
“難道你又想和他對著乾?啊?”
“你難道想把陸氏集團拱手讓給那個私生子?還是說……眼睜睜看著硯清律所被老爺子搞垮?”
“……”
“或者你是想讓阮蘊玉當你……一輩子……情……”莫子俊後麵的話沒說完。
接踵而至的,是陸硯清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沉默像一塊巨大的,冰冷的石頭,沉重地壓在門內阮蘊玉的心口,碾碎了剛才所有溫暖的錯覺。
黑暗中,阮蘊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嘗到了一絲鐵鏽般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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