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電子鐘無聲跳動著幽藍的數字:2103。
阮蘊玉揉著幾乎睜不開的酸澀眼睛,視線從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卷宗摘要艱難移開。
胃裡空空如也,隱隱作痛,提醒她晚飯還沒吃。
視線掃過旁邊依舊堆積如山的剩餘文件,心頭沉甸甸地壓著一塊巨石。
三分之一……她緊趕慢趕,才完成了三分之一。
要是完全乾完,起碼後半夜了。
她猛地甩甩頭,不能再乾下去了。
安安和軟軟還在家裡等著她。
她還要給安安和軟軟講睡前故事,軟軟晚上看不到她,會害怕的。
阮蘊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始利落地收拾東西。
筆記本、電源線、散落的筆……動作帶著一股近乎逃離的急切。
她拿起包,快步走出這間困了她一整天的冰冷會議室。
走廊裡燈光昏暗,總裁辦區域一片寂靜,隻有她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悶響。
經過那扇緊閉的深色木門,陸硯清的辦公室時,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門縫沒有亮光,他應該早就走了吧?
她也不是很確定,今天他吩咐的工作沒有完成,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他說一聲的,不然明天她又會為難她的。
阮蘊玉走到門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準備象征性地敲兩下。
指尖還沒碰到冰涼光滑的門板。
“吱呀!”
門猛地從裡麵被拉開一條縫隙。
一隻滾燙有力的大手如同鐵鉗般閃電般伸出,精準地,不容抗拒地一把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啊!”阮蘊玉猝不及防,驚呼聲卡在喉嚨裡,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拽了進去。
天旋地轉。
後背重重地撞在門內側堅硬冰冷的門板上,包脫手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濃烈刺鼻的酒氣瞬間將她包圍,像一張無形的網,勒得她幾乎窒息。
她驚魂未定地抬起頭,撞進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裡。
深不見底,冰冷如寒潭的眼眸,此刻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眼神狂亂、失焦,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瀕臨失控的困獸。
是陸硯清。
他高大的身軀帶著驚人的熱度和壓迫感,將她死死地抵在門板上,灼熱的呼吸混雜著濃重的酒氣,粗暴地噴在她的臉上。
“陸……陸硯清!你乾什麼!放開我!”阮蘊玉的心臟狂跳,她用力掙紮,雙手拚命去推拒陸硯清如烙鐵般滾燙的胸膛。
“放開?”陸硯清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低吼。
他非但沒有鬆手,另一隻大手猛地抬起,帶著十足的力道,狠狠地掐住了她纖細脆弱的脖頸。
“呃!”窒息感瞬間襲來。
阮蘊玉瞳孔驟縮,所有掙紮的動作都僵住了,雙手徒勞地抓住他掐著自己脖子的那隻鐵腕,卻撼動不了分毫。
空氣被阻斷,眼前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