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燒了!”阮蘊玉驚呼一聲,語氣裡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擔憂。
“嗯……”陸硯清含糊地應了一聲,身體大半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側。
阮蘊玉咬咬牙,不再多言。
她費力地架起陸硯清高大沉重的身體,幾乎是半拖半抱的,一步步艱難地挪向安全通道的門。
陸硯清似乎也儘力配合,但腳步虛浮無力。
兩人走得跌跌撞撞。
好不容易挪到電梯口,用房卡刷開總統套房的專屬電梯。
電梯上行,狹小的空間裡,隻有陸硯清粗重滾燙的呼吸聲和阮蘊玉吃力的喘息聲。
他滾燙的身體緊緊貼著她,強烈的男性氣息混雜著血腥味和淡淡的藥味,將她緊緊包裹,讓她渾身不自在。
終於到達總統套房門口。
阮蘊玉幾乎是耗儘力氣才把陸硯清沉重的身體拖進房間,讓他癱倒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
“水……”陸硯清閉著眼,乾裂的嘴唇翕動著,發出微弱的聲音。
阮蘊玉看著陸硯清慘白的臉和額頭上刺目的紗布,認命地歎了口氣。
她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小心地扶起他的頭,一點一點喂給他喝。
陸硯清似乎渴極了,貪婪地吞咽著,喉結劇烈地滾動。
喂完水,阮蘊玉看著陸硯清那副昏沉痛苦的樣子,拿起手機給周衡打去了電話。
“嘟……嘟……”
電話響了許久,沒人接。
她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阮蘊玉無語,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陸硯清許久。
她終究還是無法狠心離開。
阮蘊玉長歎一口氣,找到套房裡的醫藥箱,拿出新的紗布,碘伏和棉簽,小心翼翼地靠近沙發。
“忍著點。”阮蘊玉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動作卻不由自主地放輕。
她輕輕揭開被血浸透的舊紗布,露出額角那道不算深但皮肉翻卷的傷口。
她用蘸了碘伏的棉簽,極其小心地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汙和臟東西。
“嘶……”碘伏的刺激讓昏沉中的陸硯清痛得皺緊了眉頭,發出一聲壓抑的抽氣。
阮蘊玉的手急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動作更加輕柔。
她屏住呼吸,專注地清理傷口,然後換上乾淨的新紗布,用醫用膠帶仔細固定好。
做完這一切,她才發現自己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薄汗。
她抬手擦了擦汗,又伸手探向陸硯清的額頭。
依舊滾燙得嚇人。
阮蘊玉的心沉了沉。
傷口感染加上藥效和驚嚇,這燒來得又急又猛。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明天早上再送陸硯清去醫院了。
阮蘊玉不敢怠慢,立刻翻出醫藥箱裡的退燒藥,按照說明摳出兩粒,再次扶起陸硯清,哄孩子似的輕聲說,“張嘴,吃藥。”
陸硯清迷迷糊糊地配合著張開嘴,吞下藥片。
喂完藥,阮蘊玉又去浴室擰了一條冷毛巾,疊好敷在他的額頭上。
看著陸硯清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點,呼吸也稍稍平穩,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夜,深了。
阮蘊玉拉過一張單人沙發,坐在陸硯清的沙發旁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