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讓阮蘊玉痛得悶哼一聲，整個人都被拽得踉蹌了一下，被迫停住了腳步。
“阮蘊玉！”陸硯清的聲音驟然拔高，嘶啞破裂，“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手臂用力，幾乎是將她拖得轉向自己，通紅的眼睛死死鎖住她因吃痛而微微發白的臉，“既然有老公了，有個那麼‘好’的家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為什麼偏偏要來硯清？為什麼非要出現在我眼前？”
“你來招惹我到底想乾什麼？”
他逼近一步，滾燙的，帶著麻辣燙氣息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眼底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和困惑，“那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又算什麼？”
那晚雖然是他主動的，可她也沒拒絕他。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攥著她手臂的手指收緊，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我喝醉了，你沒喝醉！你告訴我啊！那晚到底算什麼？”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嘶啞的聲音在空蕩無人的辦公區裡反複回蕩，顯得格外絕望和……可笑。
阮蘊玉被陸硯清攥得生疼，眉頭緊緊皺起，試圖掙脫，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她抬起眼，對上他那雙瀕臨瘋狂的眼睛，裡麵的痛苦如此真切，卻讓她心底隻剩下一片荒蕪的冰涼。
等他的吼聲餘音散去，辦公室裡重新隻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時，阮蘊玉才開口。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那晚是我衝動了……”
她微微用力，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臂，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如果因為那晚讓你產生誤會的舉動或話語，我很抱歉，那並非我的本意。”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坦然得令人心寒，“希望陸律師，能儘快把那晚的事情忘了。”
“忘了？”陸硯清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嘴角扯出一個扭曲的弧度，眼底的血紅幾乎要溢出來。
他猛地鬆開她的手，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撞在了旁邊的工位隔板上，發出“哐”的一聲悶響。
他看著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阮蘊玉。
阮蘊玉揉了揉被陸硯清攥得發紅的手腕，沒再多看他一眼，拎起包和風衣，轉身，踩著平穩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電梯間。
鞋底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每一聲，都像踩在陸硯清支離破碎的心上。
直到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又合攏，徹底吞沒了阮蘊玉決絕的背影。
陸硯清還僵在原地。
麵前那盒紅油已經微微凝結的麻辣燙，散發著最後一點殘存的，令人作嘔的香氣。
陸硯清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辦公桌隔板上。
巨大的聲響在空蕩的樓層裡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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