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停在了市中心一家頂級酒店燈火輝煌的門口。
門童訓練有素的小跑上前,正準備拉開車門。
陸硯清卻先一步按下中控鎖,阻隔了外界。
他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阮蘊玉。
阮蘊玉麵無表情,她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隻有微微顫抖的睫毛泄露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車內死寂了片刻。
阮蘊玉極輕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她抬起眼,目光空洞地看著陸硯清。
她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平靜,“陸硯清,你說話算話?就一晚?”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艱難地擠出來,“過了今晚,你就徹底放過我?”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來糾纏我和安安嗎?”
陸硯清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指節泛白。
他眼底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他眼神中有痛楚,有偏執,有一閃而逝的掙紮,最終都被一種深沉的黑暗吞噬。
她就如此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嗎?
那他偏偏不會再放手!
四年前,他就是放手了,所以她才成了彆人的妻!
他絕對不會再放手的!
就算她狠他,他也要把她困在他身邊。
陸硯清沒有直接回答阮蘊玉的問題,反而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沒什麼溫度的笑意,聲音低沉而催促,“走吧。”
他推開車門,冷風瞬間灌入,“長夜漫漫,彆浪費時間了。”
答非所問,避重就輕。
阮蘊玉的心猛地往下沉,她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幾下,再睜開時,眼眸裡麵隻剩下一片死寂。
不就是一眼,她之前又不是沒和陸硯清睡過,有什麼好矯情的。
阮蘊玉沒再說話,像個失去提線的木偶,僵硬地推開了自己這一側的車門。
寒冷的夜風撲麵而來,她下意識地裹緊了單薄的風衣。
陸硯清已經繞了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掙脫,幾乎是拖拽著她,大步流星地走向酒店旋轉門。
他的步伐很快,帶著一種急不可耐,甚至是暴戾的氣息。
門童恭敬地躬身,目光在兩人之間微妙地掃過,識趣地沒有多問。
酒店前台。
陸硯清直接甩出一張黑卡,聲音冷硬,“一間套房,頂層。”
“好的,先生,請稍等。”前台經理訓練有素,效率極高,很快辦理好手續,將房卡雙手奉上,“祝您入住愉快。”
陸硯清一把抓過房卡,攥著阮蘊玉的手腕,徑直走向電梯廳。
全程,他沒有再看阮蘊玉一眼。
陸硯清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電梯無聲地快速上升,狹小的空間裡,隻有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阮蘊玉僵硬地盯著不斷跳躍的樓層數字,感覺自己的心臟也隨著那數字一起,被吊到了喉嚨口,然後重重摔下。
“叮!”
頂層到了。
電梯門打開。
陸硯清拉著阮蘊玉,走到一扇厚重的雙開門前。